“她說是不小心掉到湖里的。”

    許年安將她把許年華救上來的事情說了，他道：“我瞧著小妹也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媽，我知道家里窮，我是男人，少讀點書也不要緊，我還有用不完的力氣，我可以和大哥一樣，去磚廠做工，總能養活自己，讓家里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可小妹不行。”

    許年安望著許年華，她的小臉紅通通的，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他說：“小妹她身子自小柔弱，她如果不多讀點書可怎么辦？”

    “年安。”

    季英一臉愧疚的看向許年安，她搖頭說：“不行，你要去讀書，你的成績這么好，如果不讀書，真的浪費了。”

    大兒子許年季沒趕上好時候，上了中學就去磚廠做工去了，等高考恢復的時候，許年季死活不愿意去參加，一直在磚廠做工，如今，二兒子許年安成績很好，這一次的高考肯定能考上的。

    “媽，我肯定考不上。”許年安想到他特意空下來的題目，就算神仙顯靈，他也是與大學無緣的。

    “為什么？”

    季英剛問出來，就覺得她問的多余了，看來他是打定主意，把這讀書的名額，讓給女兒了。

    ……

    許年華迷迷糊糊的，夢里，一個個的親人離她而去，她傷心難受，可最后，知道這一切，都是顧家的人，顧明珠讓他們出事的，她只覺得憤怒極了。

    熊熊的大火，一直在燃燒著，許年華就像是困在火海里出不去。

    “這是怎么了？”

    季英剛給許年華換好衣服，就看到許年華一臉痛苦的樣子，眼角還不停的流淚。

    “好孩子，不哭了。”

    “你放心，媽一定會讓你讀書的。”

    “你是媽的女兒，媽就是砸鍋賣鐵，也會供你們讀書的。”

    季英舍不得讓兒子不讀書，也不想讓女兒不讀書。

    季英溫柔的聲音，輕聲安慰著，就像是哄著孩子一樣，輕輕拍著許年華的肩膀，果然，許年華臉上痛苦的神色消失了，眼角的淚也慢慢停了。

    ……

    ‘哐當’

    搪瓷的杯子摔在地上，哐當作響，許忠滿臉怒容的看向許清河，說：“一個丫頭片子，上什么學，念什么書？”

    “她自己沒考上，還要再讀一年，你當我許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還是天上掉下來的？”

    “要上也是男孩子上學，一個丫頭片子，花這么多錢，上了高中就不錯了，還要上大學，我告訴你許清河，你想都別想。”

    許忠氣的極了，一連串的喝斥聲，都不帶半點停頓的。

    “老頭子，別氣了。”許奶奶在一旁拍著許忠的后背，替他順著氣，一邊朝著許清河使眼色，說：“清河，你也別怪你爸，我們家本來就窮，志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家里實在供不起這么多孩子上學。”

    “他生來就是想要氣死我的。”許忠被自家老婆子一順氣，頓時舒服多了，他直接總結陳詞，說：“年華不上學了，至于年安，考上了就上，沒考上，就別上了。”

    “讓他跟著他大哥到磚廠做工，一個月還有三十塊。”許忠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