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閆寸:宮里好玩嗎?-《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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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縣衙。
閆寸的傷口已做了處理,他吃了些東西,睡著了,睡得不踏實,從天黑到天亮,一直恍恍惚惚。
早間安固送來了吃的,閆寸顧不上吃,只問道:“吳郎回來了嗎?”
“你就別操心他了,”安固道:“禍害遺千年,那小子出不了事兒。”
“你記恨他作甚。”閆寸道:“我打定了主意孤身進入秦王府,傷了也好,死了也好,都是我自己選的,沒他支持,你就能說服我了?”
安固被噎得反駁不得,只能化郁悶為食量,將油餅折了兩折,狠狠咬下一大口。
閆寸繼續(xù)問道:“他在哪兒?派人去盯著沒?”
安固道:“秦王也不知搞什么把戲,昨晚有一隊兵馬出了清河王別院,入了皇城,為首之人穿的是太子袞冕——我估計有詐。
可皂吏們總不能攔住人家盤問,只能等。
等到剛才翻墻進去一探,清河王那院子里別說人了,一根毛都沒留下。姓吳的小子若還活著,準(zhǔn)是跟著昨晚的隊伍入宮了。”
“胡鬧!”閆寸起身,小腿磕在矮幾上,矮幾上的杯盤劇烈搖晃,杯內(nèi)的水晃了出來。
安固攔道:“你去干嘛?闖皇宮找人嗎?不要命了?”
閆寸不理他,只管撈起外袍胡亂披上,又執(zhí)了刀,就要往門外走,正跟吳關(guān)撞了個滿懷。
吳關(guān)伸手扶住閆寸道:“你不好好養(yǎng)傷,去哪兒?”
安固嘴上雖埋怨吳關(guān),可一看到他回來,也松了口氣。
他不愿吳關(guān)看出來,迅速壓下上揚的嘴角,埋怨道:“就你事兒多,自從你來了,我倆操不完的心。”
吳關(guān)嘿嘿笑著,倚小賣小地去拽安固的衣袖,“安主簿不僅要操心,還要掏錢哩。”
他兩手一攤,勾著手指,做討債狀,繼續(xù)道:“你倆跟我打賭,可都輸了,別想耍賴。”
“比我還財迷!”安固在吳關(guān)手上拍了一下,追問道:“你怎就贏了?難道秦王已勝了太子?”
“不僅勝了,”吳關(guān)起身關(guān)了門,上了門栓,回到矮幾旁,壓低聲音道:“秦王殺了太子。”
“什——”
安固的驚嘆尚未出口,就被吳關(guān)一把捂住了嘴。
吳關(guān)道:“秦王要對付太子、齊王余黨,又要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tǒng),人總不能白殺,他得給太子、齊王安上造反的罪名,且看著吧,不出今日消息就會傳開。”
安固愣住了。
和大部分朝臣一樣,他其實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大家都知道太子和秦王遲早得死一個,只有死掉一個,剩下的那個才能踏踏實實接管國家。
可當(dāng)這件事真的發(fā)生了,心里還是會咯噔一聲。
真的死了啊,最終還是死了啊。
那種情緒十分復(fù)雜,有不可置信,有惋惜嗟嘆,亦有大石落地的輕松……摻雜在一起,難以名狀。
閆寸也低著頭,愣了片刻。
然后他放下環(huán)首刀,解了外袍,繼續(xù)去床上挺尸了。
吳關(guān)坐在閆寸的床榻邊緣,掀開他的褻衣,看了到后背的傷口,“嘖”了一聲。
“好深。”吳關(guān)道:“金創(chuàng)醫(yī)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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