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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拒絕這個任務。

    他寧愿投身戰(zhàn)場沖鋒陷陣，至少那樣能殺個痛快。

    他這一生殺人無數(shù)，今后還將繼續(xù)殺人。這就是他的命運，他坦然接受命運。

    如果命運是一場付出與回報的交換，無疑李世民即將得到此生最輝煌的回報，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他都愿意。

    可他此刻不敢去見李淵。

    見了說什么呢？

    我殺了我的兄弟，您的兒子？

    他是個人啊！

    他還是人嗎？

    李世民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李孝節(jié)的聲音喚住了他，他才沒昏過去。

    “阿兄，秦王！你勝了。”李孝節(jié)道。

    “我……勝了？”

    殺死同胞兄弟，能稱得上勝嗎？

    “是的，你勝了。”長孫氏的聲音給了李世民信心。

    秦王一把推開李孝節(jié)，好像甩開什么臟東西，他幾乎是撲到長孫氏身邊，跪爬著拉住了她的手，頗有幾分虔誠的意味。

    李孝節(jié)：哈？？？

    吳關拍了拍李孝節(jié)的肩膀，用眼神表達著同情。

    李孝節(jié)亦用眼神抗議：喂你什么意思？看棄婦嗎？！

    “我在。”長孫氏柔聲道：“我去穩(wěn)住宮內嬪妃，你去見面見圣上，好嗎？”

    李世民點點頭。

    他喜歡妻子與他共進退，他們是一體的，他們一同生養(yǎng)了孩子。只要這個女人還在身邊，李世民就知道，他還有骨肉至親。

    這個女人是他的鎧甲，金光閃閃的鎧甲，小鬼被鎧甲發(fā)出的金光一照，只能哀嚎著逃命，片刻間就無影無蹤了。

    可這鎧甲不足以支撐李世民面對父親，因此他又搖了搖頭。

    長孫氏撫著他頭頂?shù)陌l(fā)，道：“可圣上遲早要知道此事，你現(xiàn)在不去把持兵權，待圣上派人擒了咱們，咱們就只能聽憑發(fā)落，你或能保住性命，可不知要牽連多少無辜之人。”

    不需要更多論證，參與刺殺皇子的每個人，及其背后的九族，都夠死個幾遍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他們這點人又算什么？

    危急的事態(tài)給了李世民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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