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托尼的本名居然叫王大壯,還真是挺出乎意料。 資料很詳細,畢竟托尼只是個時尚大咖,艾倫這種地頭蛇,查起來真的不難。 從女友,到戀人,到托尼自己,林寧昨晚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托尼那個最重要的人,居然是他女兒。 托尼,本名王大壯,性別,男,38歲,有個8歲的女兒,王梓晨。 四年前的一次意外,本以為只是小磕小碰,卻不曾想,去了醫院的王梓晨沒多久就被確診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拿到診斷書的時候,托尼有多崩潰,林寧不知道,這四年來,托尼又做了多少,就在林寧手中的文件里。 四年前,托尼在澳島給女兒做了骨髓移植,干細胞移植,因為不是完美匹配,后續情況并不樂觀。 當干細胞回輸給女兒后,王梓晨的身體一直異常,這種排異嚴重的患者,活下來的幾率很渺茫,也是從那一天起,托尼的微信名改成了不說再見。 長達四年的抗排異,抗感染的治療中,王梓晨有多痛,托尼就有加倍的痛。 父女倆的這種堅持沒有白費,王梓晨熬過了復發的最危險階段,全身的血液,也從原本的b型,變成了托尼的a型。 手術很成功,原以為事情就這樣圓滿的結束,卻沒想,王梓晨因為移植物抗宿主病,出現了嚴重的肝臟衰竭,唯一的方式,就是肝臟移植。 兩年多的保守治療,小概率的痊愈沒有降臨在這對父女的頭上,血漿置換了幾十次,托尼也沒等到一個合適的外援捐獻肝臟。 無名指上的刺青,是托尼給自己定的最后期限,實在等不到,自己上。 生日是真的,不做頭發,是因為沒頭發。 離開是因為王梓晨昨天突然惡化,目前正在準備肝移植。 王梓晨能不能過這關,林寧不清楚。 失去女兒的托尼有多難過,林寧想象得到。 林寧不知道肝移植有多危險,也不知道術后能多活幾年,更不知道即便是肝好了,王梓晨別的器官又是否會再出問題。 林寧只知道,對于托尼的利用和隱瞞,自己已經釋然了。 林寧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實在無法將那個笑容燦爛,那個說著人家,叫著大寶貝的托尼,和文件里的王大壯聯系在一起。 沒有什么能大過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付出,林寧這會兒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讓艾倫去查托尼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托尼的秘密是他女兒,自己的秘密是系統。 林寧撇了眼系統,物品欄里,那瓶粉色的生命藥劑,此時是那么的刺眼。 改善體質,恢復生命力,這沒什么問題。即刻見效,卻是大問題。 一個治了四年都沒治好的病,一瓶說不清來源的藥劑就藥到病除,未免也太恐怖了點。 世上得白血病的人那么多,托尼父女兩人四年里遇到的醫生,護士,病友,更是數不勝數。 一個瞬間痊愈的王梓晨,帶來的震撼,說句后患無窮也不為過。 一瓶偶然所得的藥劑,此刻對林寧來說,更像是一次靈魂的拷問。 最可悲的是,林寧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林寧長嘆了口氣,微仰著頭,吸了吸鼻翼,默默的將文件夾合起,怔怔的看著物品欄里的生命藥劑。 給,還是不給,林寧拿不定主意。 澳島的另一邊,簡潔明亮的單人間里,穿著嶄新病服,戴著住院信息手環的托尼,這會兒正顫著聲給床上那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講著故事,或許是海的女兒這篇故事太過沉重,托尼這會兒卻是有些梗咽。 一旁床柜上的照片,是王梓晨健康時的樣子,蓬蓬的白色小公主紗裙,齊劉海的披肩上扎著紅色的蝴蝶結,白白凈凈的小姑娘眼睛很大,面容嬌俏,圓圓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漂亮極了。 王梓晨看著泫然欲泣的父親,鼓足了全身力氣,向上掙了掙,輕聲說道。 “下輩子,想讓爸爸做我的孩子,換我來保護你?!? “好。” 托尼笑著點點頭,轉身時,不著痕跡的擦了把眼淚,張了張嘴,先前的童話故事,卻是講不下去了。 “把我的肝多切點給她?!? 這是托尼出病房時說的第一句話。 “我沒事兒,只要她好,就行?!? 這是第二句。 “多割一些,多割一些給她,求你?!? 這是手術評估時,托尼說的最多的一句。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