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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性子陰郁孤僻，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勢(shì)必果決狠辣，絕不可能給人喘息的機(jī)會(huì)。

    肯退讓至此，已經(jīng)算是給南寶衣面子。

    南寶衣不好再說什么。

    心里卻道，什么奴籍不奴籍的，等她回長安，把這小孩兒一道帶回去就是了，誰還管他是不是奴籍。

    她又遲疑道：“那南胭……”

    顧崇山淡淡道：“你要為她求情？”

    南寶衣心頭萬千滋味兒。

    她和南胭雖然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但卻纏斗多年，彼此也恨了多年，要她為南胭求情，屬實(shí)有些困難。

    只是就這么看著她去死，也不知怎的，她心底竟生出些許蒼涼。

    顧崇山見她小臉籠著愁緒，認(rèn)真道：“我弟弟尸骨未寒，南胭就唆使禁衛(wèi)軍發(fā)起宮變，她是北魏的罪臣。她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南寶衣咬住唇瓣。

    過了片刻，她小聲道：“可否為她保留最后一點(diǎn)體面？”

    顧崇山頷首：“看在顧余的份上，我不會(huì)羞辱她。”

    ……

    天牢。

    夜涼如水。

    南胭跪坐在地，面前的矮案上擺著毒酒、匕首和白綾。

    她低下頭，從懷袖里取出一枝金山茶。

    黃昏時(shí)摘下的，如今已有些枯萎。

    當(dāng)年她剛來北魏，顧余送她的第一件禮物，便是一株金山茶，他說這是北魏國花，他愛極了它凌寒怒放的傲骨與倔強(qiáng)。

    他說，她像是山茶，永遠(yuǎn)不會(huì)屈服，永遠(yuǎn)都要怒放。

    南胭輕撫過金山茶，一向充滿算計(jì)的杏眼里，逐漸流露出別樣的溫柔。

    她慢慢卸下滿頭珠釵，任由鴉青長發(fā)垂落在地，用手指梳理整齊之后，才拿起那枝金山茶，一點(diǎn)點(diǎn)挽起秀發(fā)。

    打扮妥當(dāng)，她捧起那截白綾。

    她哼著蜀地的歌謠，將白綾拋上橫梁。

    隨著矮案被踢翻，星光從鐵窗外照落進(jìn)來。

    星光清澈如水，猶如昔年他溫潤干凈的眼眸。

    “顧余啊……”

    ，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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