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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色蒼白：“你當(dāng)真要與我算從前的帳？那時(shí)你的族人早已背叛大雍?他們和北魏里應(yīng)外合?他們想闖過長城?他們想南下長安燒殺擄掠?他們信奉火神卻作惡多端，他們甚至連嬰兒都不肯放過！”

    霍聽魚渾身發(fā)抖。

    蕭隨句句緊逼：“他們被殺?是他們咎由自取，更何況……”

    他直視少女的眼眸，目光平靜?卻清冷如刀。

    他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見：“更何況，霍聽魚?他們背叛大雍的事，不是你向我告的密嗎？”

    霍聽魚的腦子轟然炸鳴。

    那時(shí)她還年幼。

    她住在族群的帳篷里，半夜去外面小解，卻看見父親帶著一大群族人，用火焰燒死了她的親姐姐。

    他們說要給火神獻(xiàn)禮。

    他們說唯有祭祀王族公主，才能令火神高興，才能順利和北魏合作，共同奪取大雍那些肥沃的疆土，那個(gè)時(shí)候，他們將在大雍種植無數(shù)草原，他們將擁有數(shù)不清的的牛羊和馬匹。

    聽著姐姐凄厲的求救和哀呼，她嚇傻了。

    她隱隱約約地察覺到，父親他們愚昧而殘酷。

    那一刻，對(duì)父親他們的憎恨無以復(fù)加，于是她匆匆忙忙去找蕭隨，偷偷向他哭訴。

    可那樣的哭訴，無異于告密……

    霍聽魚雙頰被掐出鮮紅的指印，嬌小的身軀劇烈顫抖，漂亮明艷的小臉蒼白的宛如金紙，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卻不知是對(duì)年少無知的悔恨，還是對(duì)身不由己的悲哀。

    她推開蕭隨的手：“不要再說了！”

    她惶恐后退，單薄的影子倒映在宮墻上，顯得格外蕭索絕望。

    蕭隨不肯，步步緊逼：“我只問你一句，霍啟的所作所為，究竟是誰在背后指使？是沈姜嗎？她是沖著誰，是沖著天子，還是沖著南寶衣？！霍聽魚，我在乎他們，你的回答對(duì)我而言很重要……告訴我！”

    霍聽魚呼吸急促。

    纖細(xì)的后背撞上墻壁。

    她怔怔抬起滿是淚珠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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