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推門而出。 西廠臺階上,坐著衣衫單薄的少女。 她發(fā)髻蓬亂,只戴著一根簡單的銀釵。 放在膝上的雙手,凍得紅腫皸裂,側(cè)顏憔悴黯淡,不復(fù)昔日勾人水潤的嫵媚容貌。 “南胭?” 南寶衣遲疑出聲。 她隨手掩上西廠的門扉,很是詫異。 南胭以正六品昭儀身份進宮,不說能成為一宮之主,至少也該是宮女成群養(yǎng)尊處優(yōu),怎么竟然混成了這副德行? 南胭站起身,把手帕遞還給她。 她笑容譏諷:“我淪落到這份田地,妹妹是不是很意外?” 南寶衣點頭。 “都是姜秀秀的錯!” 南胭怒聲。 南寶衣知道,姜秀秀就是姜貴妃的閨名。 南胭憔悴的小臉逐漸猙獰扭曲,“我剛進宮時,也算如魚得水,頗受圣上喜歡??墒菦]多久,姜秀秀就獻上了她宮里的美貌婢女。 “皇帝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他拋下了我,轉(zhuǎn)而去寵幸那個婢女……深閨里失了寵的妾侍,會有怎樣的下場,你比我清楚。而后宮里,棄妃的下場,只會比那些妾侍凄慘千百倍!” 南胭眼圈泛紅。 淚珠順著面頰滾落,劣質(zhì)的粉黛,立刻出現(xiàn)兩條難看的粉跡。 她聲音凄厲:“南寶衣,你嘗過一日三餐,頓頓都是餿飯的滋味兒嗎?我嘗過。姜秀秀命御膳房克扣我的膳食,我已經(jīng)半個月不曾見過油星子,我甚至還會在半夜三更活活餓醒!” “你嘗過隆冬大雪,連一床御寒的被子都沒有的滋味兒嗎?我嘗過!那些宮女故意將冷水潑到我的被褥里,我冷的徹夜不眠,渾身都是凍瘡!” 她傾訴著,哭得十分凄慘。 南寶衣始終沉默。 南胭經(jīng)歷的這些,她都經(jīng)歷過。 她甚至,還經(jīng)歷過比她更加凄慘的事。 所以她一點兒也不同情南胭。 她淡淡道:“自己選的路,爬著,也要走完。我不會同情你,更不會幫你。南家,也不會幫你。” 她踏進宮巷。 南胭盯著她的背影,冷笑:“幫我?我從不指望南家?guī)臀??!? 南寶衣駐足。 燈籠的火光被黑暗吞噬大半,她的神情晦暗不明。 南胭緩步走向她,“我來找你,是為了與你合作。南寶衣,在承樂殿游廊,我看見姜貴妃打你了。你進西廠之后,我也看見姜煥偷偷跟了進去。你出來了,可姜煥卻沒有出來。你雖然沐過身,可你頭發(fā)上卻還殘留著血腥味兒,你殺了他,是不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