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叫囂著瘋狂,叫囂著復仇。 無法忘記,前世皇宮里每一個人的惡意。 無法忘記,楚樂欣騎馬拖著她穿過宮巷,她宮裙襤褸、骨肉破碎、鮮血淋漓,淚流滿面地從血泊中抬起頭,卻看見姜貴妃親自扶著楚樂欣下馬,替她擦汗,溫柔地叫她別累著。 她的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只是供她女兒玩弄的草芥。 她不愿以上一世的仇恨,揣測這一世遇見的人。 可是事實卻教會她,有的人,從一開始就對她抱有惡意,并不會因為她身份的變化而跟著改變。 她慢慢坐起身。 她盯著姜貴妃,在宮燈的映照里,彎起眉眼,笑出了聲。 純真與血腥在她眼中交匯。 前世的仇恨,在踏進這座皇宮之后,在感受到這些人的傷害之后,如野草般瘋狂蔓延。 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并不是南家那位天真嬌俏的五姑娘,她更不是權臣大人眼里那位不諳世事的小嬌娘。 她是南寶衣。 是那個被夫家拋棄、賣進皇宮的廢物,是那個容貌被毀、家破人亡的可憐蟲,是那個受盡欺凌、唯唯諾諾的小宮女。 前世的創傷和陰影從未被治愈。 它們只是被掩藏。 宮燈點燃了少女的丹鳳眼。 她笑得前仰后合,越發癲狂瘋魔。 終于笑夠了,她歪頭,金步搖微微搖晃,折射出異樣的風情。 她脆聲:“貴妃想知道,三公主死前,說了什么嗎?” 姜貴妃一怔,“說了什么?” 南寶衣眨了眨眼,“貴妃靠近些,我告訴你呀。” 姜貴妃遲疑地靠近。 她俯身湊到南寶衣面前,“欣兒說了什么?” 南寶衣彎著眉眼看她,慢慢抬手,認真地扶住金步搖。 她紅唇輕啟:“她說——” “貴妃娘娘。” 陰影里突然傳出聲音。 顧崇山緩步走出,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南寶衣,“三公主死前,什么話也沒留下。這個女人,在誆騙你?!? 他拿過那支金步搖。 南家小丫頭總愛戴在發髻上的那支。 做工精致細膩,扣動暗扣,拔出來的并非步搖,而是一柄小巧玲瓏的利刃,利刃上淬著暗紫色毒藥,自是見血封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