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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xì)雨沖刷著他臉上的脂粉。

    他抬袖抹了把臉。

    十三歲的少年，男生女相唇紅齒白，最是那一雙狐貍眼，形似桃花，即使盛滿陰郁和戾氣，看起來也依舊像是瀲滟著無盡芳華。

    緊掩的槅扇被推開。

    姜?dú)q寒和江氏前后踏出門檻。

    江氏眼圈依舊泛著紅，輕聲道：“果真無事？”

    “二夫人放心，南珠珠并未傷及根本。我手中有奇藥，可以保她左眼無事，臉頰上的傷疤也能盡快恢復(fù)。只是三五日肯定是不成的，我估摸著起碼得修養(yǎng)一兩個(gè)月，才能徹底痊愈。”

    “那就好。”江氏放了心，“姜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我們?nèi)胰硕际切湃蔚摹！?

    姜?dú)q寒拱了拱手，親自去小廚房煎藥。

    江氏又叮囑幾個(gè)侍女，仔細(xì)照看南寶珠。

    她掩上槅扇。

    注意到站在雨幕里的寧晚舟，她忍了忍，才沉聲道：“男扮女裝，潛伏在我女兒身邊，當(dāng)真是居心叵測！若非念在你年紀(jì)尚小，我定要叫人把你亂棍打死！你是我女兒的人，我不處置你，等她醒來，叫她親自發(fā)落！”

    說完，滿臉怒意地離去。

    秋雨輕寒。

    雨水打濕了寧晚舟的睫毛，纖長卷翹的睫毛垂落下來，使他看起來黯然失落，就連唇色在陰雨天中都顯得過分蒼白。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珠，抬步往耳房走。

    天色漸漸暗了。

    廊廡下，侍女踮著腳尖，點(diǎn)燃一盞盞風(fēng)燈。

    寧晚舟重新梳洗過，穿一襲干凈的暗紫色直裰長衫，發(fā)髻是少年樣式，正抱臂倚在廊柱上。

    槅扇發(fā)出“吱呀”聲響。

    兩名侍女交談著走出來：“小姐剛醒，定然餓得慌。我去小廚房端粥，再問問姜神醫(yī)湯藥可有煎好。你去回稟老夫人和二夫人，想來她們一定等得很著急。”

    她們沿著游廊走遠(yuǎn)。

    寧晚舟抿了抿唇，遲疑地踏進(jìn)門檻。

    他做賊似的掩上槅扇。

    屋子里燃著花香，帳幔用金鉤卷起，南寶珠果然醒了，就坐在拔步床上，耷拉著眼簾，抱一盤精美的花糕，小口小口地吃著。

    她臉上纏著紗布，面頰蒼白，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寧晚舟走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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