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她盯著薛定威時,蕭弈垂下眼尾,凝視她。 雨水打濕了小姑娘的黛青鬢發。 貼在白嫩嫩的面頰上,令他生出把那縷鬢發別到她耳后的沖動。 手癢得很吶。 他慢慢伸出手,將小姑娘的鬢發別到耳后。 修長的指尖,狀似不經意地碰了碰她的小耳朵…… 南寶衣沉聲:“二哥哥,你怎么看?” “又白又嫩,還很軟。” 蕭弈如實回答。 南寶衣不可思議地仰頭看他。 總覺得她和權臣大人說話,時常牛頭不對馬嘴,因此無法碰撞出激烈的思想火花。 她正兒八經道:“我想,薛定威和衛國皇族宗婦,都犯下了罪過。但,他們并沒有資格制裁彼此。” 柏道上,那位衛國皇太后還在辱罵薛定威。 薛定威冷笑:“我與她真心相愛,我愿意為她遍燃烽火,我愿意為她戰場廝殺。她昏睡前叮囑我不可再生殺孽,于是我十年未曾征伐!我們的愛沉重如斯,你們根本就不懂!” “真心相愛?” 又一盞燈籠,于黑夜中亮起。 雨聲瀟瀟。 魏劍南背負長刀,緩步走向柏道:“薛大都督,經年不見,別來無恙。” 薛定威盯著他。 過了整整半盞茶的時間,他才陰沉著臉,“衛南,沒想到你還活著。” 魏劍南——或者該稱呼他衛南,笑容輕慢。 他的目光落在薛定威懷中。 朝思暮想了十年的嬌妻,就睡在那里,生死不知。 他的眼圈微微泛紅。 他沉聲:“衛姬,根本不曾愛過你。” “一派胡言!” 薛定威厲聲:“她替我包扎傷口,教我讀書習字,還叮囑我不可再生殺孽,衛姬是在意我的!她嫁給你,只因為家族使命,她逃無可逃!” 面對薛定威的歇斯底里,魏劍南十分平靜。 他道:“我與衛姬一起長大,她在宮中被欺負時,是我幫她欺負回去的。甚至就連那場婚禮,也是我向先帝求來的。而她告訴我,她有個朋友,是蜀郡的士兵,姓薛,她喚他薛大哥。 “當時年少,我想著,那位薛大哥,定然是個極好極溫柔的人,才會令她不辭辛苦,常常帶著筆墨紙硯,去教他讀書習字。我甚至,鼓勵她和那位薛大哥多加來往。 “可是……” 衛南突然自嘲大笑。 雨水淅瀝。 他臉上淋淋漓漓全是水痕,卻不知是雨水,還是他的眼淚。 他從懷里取出半面銅鏡,姿態極盡愛惜和小心翼翼。 十年了,銅鏡陳舊,邊緣已經泛出銅綠。 “薛定威,那年你率領軍隊攻打蜀郡,我上戰場前,衛姬取出我們大婚時的銅鏡摔做兩半,她與我各執一半,約定若是將來國破家亡、流離失所,哪怕經年之后認不出彼此的容貌,也可憑借這半面銅鏡相認……” 薛定威盯著銅鏡。 蒼老的面容逐漸倉惶。 他清楚地記得,當年他攻入衛國皇宮,找到衛姬時,她抱著半面銅鏡。 如今那銅鏡依舊好好藏在她懷里。 原來…… 這是她與衛南相認的信物嗎? 那么他算什么? 他薛定威,算什么? 衛南一步步走向衛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