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為師不知何事罰你？”鬼谷子驚奇地看著他。“你即將下山，為師只有傷別，何出此言？”

    “先生！弟子偷看先生私傳樂師兄的治世密學(xué)了，雖背誦不差一字，卻難悟妙理，先生可否點示弟子？”龐涓說完，跪了下來。

    鬼谷子先是一驚，良久又恢復(fù)了平靜。

    龐涓卻如渾身上蟻，心生顫抖，可能得先生點示，如何罰得已不重要。

    “看來你還是讀得太少，無用心體會啊！”鬼谷子沒有指責(zé)他。“龐涓，你既將下山，為師亦不怪罪，權(quán)且當(dāng)送你一個人情。記住，此文讀時需放正心神，否則妙理永不示現(xiàn)！”

    “弟子謝先生點示！”龐涓有些激動。“弟子謝先生不罰！”

    鬼谷子閉上眼睛，揮了揮手。

    龐涓再次叩拜，一步一退下了臺階，這才轉(zhuǎn)身疾步而去，眼里噙滿淚水。

    孫賓按先生約定，手拿竹簡來到鬼谷洞前。

    珠兒迎了出來。“先生己在等你，進(jìn)去吧！”隨后領(lǐng)著孫賓進(jìn)了洞內(nèi)。

    那日，孫賓獨自一人站在山峰，看著列國版圖，手拿枝條勾勾畫畫，排兵布陣。他全神貫注，竟不知鬼谷子已到了身邊。

    他設(shè)計了一個陣法，死門數(shù)道，可就是不知該把生門設(shè)于何處。先生授業(yè)時曾說，陣法變化萬端，可布陣之人必要留一生門。他們都揣摩過此語，最后在《道德真經(jīng)》找到了答案，先生暗示物及必反之理。

    孫賓用樹枝選了幾處，懼不盡心意，無奈搖了搖頭。此時，一支樹枝在陣內(nèi)劃向他的腳步。他一驚，明白了此理之時，也看到先生已在身側(cè)，忙跪地叩拜。“弟子謝謝先生點示，弟子明白生門亦是布陣者之心！”

    鬼谷子點頭微笑。“汝子看龐涓下山，卻還心平研習(xí)，為師高興！”

    “弟子愚笨，學(xué)藝未精，怎敢懈怠！”孫賓起身，侍立一旁。

    “龐涓下山，諸子有何評說？”

    “師弟學(xué)有所成，必能有所作為！諸師兄第皆為之高興。”孫賓沒學(xué)不善之詞。“只是諸人多了一份思念和羨慕。”

    “聽你一說，諸子認(rèn)為龐涓已有所成了？”

    “師弟在這列國版圖游戲中，總是勝多輸少，也曾與我等多次論兵，弟子確知不如師弟！”

    鬼谷子笑了一下，隨后收起笑容。“大將軍應(yīng)知戰(zhàn)必勝之理，豈可拿兵士生命等同兒戲。龐涓品性浮躁，三年之學(xué)，只在雕蟲小技而已。”

    “孫賓遲鈍，還請先生教誨，弟子自知亦在小技之內(nèi)。”孫賓驚慌說道。

    “先圣曰，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為人之道，貴在真誠，為兵之道，賤在好戰(zhàn)。龐涓自作聰明，爭強好勝，看似大才，終是平庸。汝子倒是心存善念，不投機取巧，亦沒好戰(zhàn)之心，為師看你可成大器！”

    “弟子愧不敢當(dāng)！”

    “還記得你與龐涓爭論誰是天下第一兵家之事嗎？”鬼谷子目視遠(yuǎn)處。

    “先生亦知道了此事！”孫賓驚奇，這只是他和龐涓私下之事。“弟子好勝心強！才說了先祖孫武。現(xiàn)在細(xì)想，倒感荒唐。”

    “可你卻能答對，包括曾對燕國來敵分析，為師也高興于此。”鬼谷子面露笑容。“就為師所知，你的先祖孫武子可稱得當(dāng)今兵圣，前無古人，后不見來者。”

    孫賓叩拜。“弟子代先祖謝先生褒獎！”

    “你可知為師為何稱孫武子為天下兵圣嗎？”

    “先祖善于用兵，常能以少勝多，以弱勝強！”

    鬼谷子搖頭。“非也！他并非因為善戰(zhàn)，而是因為他善于不戰(zhàn)。”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