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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黑風口野人溝-《鬼吹燈(盜墓者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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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是轉天下午兩點發車,我們激動的一夜沒睡,我問胖子咱們總共還剩下多少錢,胖子數了數說還剩下一百五,這點錢也就夠回來的路費和伙食費。

    我一想這不行啊,咱們十幾年沒回去了,空著兩手去見鄉親們,太不合適了,得想辦法弄點錢給鄉親們買點禮物才是。

    胖子說干脆把我這塊玉賣了換個千八百的。

    我說你還是留著吧,你他娘的別總惦記著你爹留給你的那點東西,賣出去可就拿不回來了,別到時候把腸子悔青了。

    最后我找出了一點值錢的東西,我們身上有塊鷹歌牌機械表,是我當上連長時我爹給我買的,屬于限量供應的限量版,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在當時市面上能值二百多塊錢。我去潘家園把表賣給了大金牙,這孫子什么都收,一聽說我們要去內蒙動手,還贊助了我們一百塊錢,并約定我們找到的東西,由他來聯絡買主。

    八十年代,三百塊錢足夠普通家庭過兩三個月的奢侈生活,是一筆很可觀的錢。用這三百多塊錢,我買了不少吃的東西,都是蜜餞、奶糖、罐頭、巧克力、茶葉之類的,這些在山里是吃不到的,剩下的錢在黑市全換成了全國糧票。

    兩天兩夜的路程在充滿期待的心情中顯得有些漫長,到了站之后還要坐一天的拖拉機,然后再進山走一天一夜的山路。

    我們倆進山之后走了不到一天就再也走不動了,攜帶的東西太沉了,每人都要負重一百多斤,我咬咬牙還能堅持,胖子是真不行了,坐在大樹底下喘著粗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多虧碰上了從屯子里出來辦事的會計,我們插隊是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成天跟我們屁股后頭玩,一口一聲的管我們叫“哥”。

    會計一看我們這么多行李,趕緊又跑回村里,叫了幾個人牽著毛驢來接我們,這些人上了年紀的我們都認識,還有兩個十二三歲的丫頭,是我離開以后才出生的,她們都管我叫“叔”,我聽著就別提多變扭了。

    我問會計:“怎么屯子里沒見年輕的男人們?”

    會計回答說:“屯子里的勞力們都跟考古隊干活去了,那不是七六年唐山大地震嗎,雖然跟俺們這噶離得十萬八千里,但是跟俺們這嘎屬于一條地震帶,這一地震把喇嘛溝牛心山整個給震裂了,里面有座整的跟宮殿似的大墓,俺們屯子里好些膽大的都進去搬東西,那家伙,好東西老鼻子去了,結果不知咋整的,驚動了縣政府,考古隊跟著就來了。說這是大遼蕭太后的陵寢,還把大伙家里的好東西全給整走了,一件都沒留下。然后考古隊的跟牛心山那噶耷也不整啥伍的,好象是說那山下面還有好多好東西可挖。把屯子里的勞力們都雇去干活了,一個勞力管吃管喝一天還給三塊錢。這不都整好幾年了,也沒整利索,不少人還擱那干活呢。”

    我跟胖子一聽這話差點沒吐血,真是敢上我們哥兒倆燒香,連佛爺都掉腚。

    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去跟考古隊文物局分那些公家人搶地盤吧。既然來了,玩幾天再說,回頭想辦法再找別的地方,反正大型古墓又不是只有牛心山那一座。

    快進屯子的時候,得到消息的鄉親們都在門口等著,大伙都擁了過來,問長問短的,燕子領著自己的女兒哭著對我們說:“哎呀,老胡胖子,你們可想死俺們了,怎么一走這么多年一點音信都沒有呢。”燕子她爹把我們倆緊緊抱住:“你們倆個小兔崽子,一走就沒影兒了,這回不住個兩三年,誰都不許走。”

    我跟胖子全哭了,胖子在這住了六七年,我只住了一年,但是山里人樸實,你在這住過,他們就永遠拿你當親人一樣對待。這里還是以前那樣,一點都沒變,沒有電,沒有公路,這里有不少人一輩子沒見過電燈,我心里越想越難過,琢磨著等有了錢,一定得給鄉親們修條公路,可是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有錢呢。

    這時村里的老支書被人攙扶著也走了過來,還沒到跟前就大聲說:“主席的娃們又回來了?主席他老人家現在還好嗎?*整的咋樣了?”

    我聽著都納悶兒,主席他老人家現在好不好?我上哪知道去。我趕到前邊扶著老支書的胳膊說:“他老人家好著呢,天天都躺在紀念館里,大伙誰想他了,買張票就能進去看看他老人家。噢,對了,*早結束了,現在小平同志正領著咱大伙整改革開放這一塊呢。”

    老支書好象沒聽見我說什么,扯著脖子大聲問:“啥?小明同志是整啥的?”

    燕子在旁邊告訴我:“你別聽他說了,也不知道咋整的,他七三年就聾了,啥也聽不清楚了,還老犯糊涂。”

    我這才明白,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在老支書耳邊大聲說:“支書啊,我給您帶了好多好吃的,一會兒給您送過去,您慢慢吃啊。”

    眾人邊說邊走,就進了屯子,老支書還在后邊大喊:“孩子們,你們回去向他老人家匯報俺們堅決擁護無產階級*……該咋整就咋整。”

    晚上,燕子家的炕桌上擺滿了炒山雞片,熏鹿腿,中間一個大沙鍋里煮著酸菜粉汆白肉,燕子的丈夫以前跟我們也是很熟的,他去牛心山干活沒回來,暫時見不到。

    燕子的爹跟我們一起喝酒說話,我就說到牛心山那座古墓的事情,順便問他這大山里還有沒有古代貴族的墓葬。

    自古以來,山里人一直認為盜墓就是一項創收的副業,不存在什么道德問題,北方是這樣,南方湘西一帶就拿搶劫殺人當副業,山民白天為農,晚上為匪,躲在林子里,專殺過往的外地客商,從不留活口。這是千百年的生存環境所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窮山惡水就吃古墓,吃過路的活人。只要附近有古墓,就會有人去挖。偏遠的地區,山高皇帝遠,王法管不到這里,雖然這道理在法律上沒人能說得通,但事實是這些在深山老林里都很正常。這附近的古墓大多年代太久,滄海桑田,早就沒有了明顯的標記,要不然早都被山民們挖光了。

    燕子她爹說很久以前還沒解放的時候,這屯子里也出過幾個年輕的業余“盜墓賊”,當時還不知道牛心山有墓,他們去了一個傳說中的地方挖墳掘金,結果不知碰上了什么,全部都有去無回,燕子的二叔就是其中之一。那個傳說中的地方,燕子她爹知道大概的方位,但是一直沒敢去過。

    說起往事,就讓老人陷入了回憶之中,點上了亞布力老煙袋,叭噠叭噠抽了幾口,沉思了很長時間才開口說道:“你們想找古墓,這附近除了牛心山就沒有了,故老相傳,從這向北經團山子進山,五天路程,在中蒙邊境的黑風口有一條野人溝,傳說那片全是大金王公貴族的墳墓,不過那地方人跡罕至,還有野人出沒,你們有膽子去嗎?”

    野人溝的名字當初我也聽說過,不過并沒聽說那里有古墓,上一撥的盜墓賊究竟是被什么東西所害,別說我不知道,燕子她爹不知道,整個屯子里也沒人清楚。

    深山來林里,危險的東西太多了,各種野生猛獸,甚至天氣變化自然環境都可能要了人的性命,要是碰上大煙泡,給捂到里面,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逃不出來。

    我們去意堅決,燕子她爹也阻攔不住,屯子里沒有人真正去過黑風口野人溝,只知道大概的方位。因為那里快到邊境了,也沒有人煙,屯子里的人就算進山打獵或者采山貨都到不了那么遠。再加上燕子她爹上了年紀,患上了老寒腿,已經不能進山了,燕子當時正懷著她的第二個孩子也不能出遠門。屯子里的青壯年都在喇嘛溝干活,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燕子她爹說:“我不親自帶你們去始終是不放心,其實野人溝的危險并不是來自野人,關鍵是地形復雜,一到冬天就刮白毛風,進去容易迷路。不過現在是初秋,這一節就不用擔心了,你們要去,一定要多帶好狗,還要找個好向導,咱們屯子這幾年養了幾條獒犬,這次都給你們帶上。”

    獒并不是單指藏獒,在東北管體型龐大的猛犬就叫做獒犬,和藏獒還不完全一樣。

    在北方草原森林中生活的獵手牧民,由于受到狼群和黑熊這些野獸的威脅,憑普通的獵狗很難應付,便用從西藏學來了養獒的法子養獒犬。俗話說九狗一獒,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九條狗里面就能出一條獒。必須是一條血統優良的母狗,一窩同時產下九條小狗,把這九條小狗打一生下來就關到地窨子里,不給吃喝,讓它們自相殘殺,最后活下來的唯一一只就是獒。獒生性兇猛無比,三只獒犬足可以把一頭壯年的人熊活活撕成碎片。

    屯子里一共有三只獒,再加上五條最好的獵犬,全交給了我們,燕子她爹又給我們推薦了一個向導“英子”。

    英子才剛十九歲,是少見的鄂倫春族,在這個屯子里,年輕一輩的獵人中,沒有人比英子更出色,她是大山里出了名的神槍手,別看她歲數小,從小就跟她爹在林子里打獵,老林子里的事情沒有她不清楚的,村里這三條獒犬,有兩條是她親手養的。

    出發前,我又讓燕子幫忙準備了一些東西,鳥籠子,糯米,黑驢蹄子,撬棍,一大桶醋,燒酒。

    等都收拾停當,燕子她爹千叮嚀萬囑咐,實在找不到就別勉強了,快去快回,一直把我們送進團山子他才回去。

    對于找古墓我是比較有信心的,只要能到了野人溝,沒有古墓也就罷了,倘若真有,我肯定能找到。關于盜墓的事,我從書上學了一部分知識,還有大部分都是以前聽祖父講的,我祖父胡國華在舊軍閥部隊里當過軍官,他手下有些士兵,曾經是東陵大盜孫殿英的部下,參與過挖掘多次大型盜墓行動,經驗豐富,我祖父的所知所聞,多是聽他們所言.

    歷來盜墓就分為民、官兩種,官盜都是明火執仗的干,專挑帝陵下手,秦末的楚霸王項羽應該是官盜的祖宗了,至于三國時期的掘子軍摸金校尉等只不過是把官盜系統化,形成流水線作業了。民間也有業余和專業之分,業余的有什么挖什么,專業一些的就專門找一些貴族王候墳墓,小一點的就瞧不上眼。

    而盜墓的關鍵在于能找到古墓,這就是一門極深的學問,中國數千年朝代更替,興廢變化,帝王陵墓的建造和選位都不太一樣.在秦漢時期,上行下效,多是覆斗式的墓葬,覆斗就是說封土堆的形狀,象是把量米的斗翻過來蓋在上面,四邊見楞見線,最頂端是個小小的正方形平臺,有些象是埃及的金塔,只不過中國的多了一個邊,卻與在南美發現的“失落的文明”瑪雅文明中的金字塔驚人的相似。這中間的聯系,就沒人能推測出來了。

    唐代開山為陵,工程龐大,氣勢雄渾,這也和當時大唐盛世的國力有關,唐代的王陵到處都透著那么一股舍我其誰天下第一帝國的風彩。

    從南宋到明末清初這一段時期,兵禍接連不斷,中國古代史上最大的幾次自然災害也都出現在這一時期,中國的國力虛弱,王公貴族的陵墓規模就不如以前那么奢華了。

    再后來到了清代,康乾時期,國家的經濟與生產力有得到了極大的恢復,陵墓的建筑風格為之一變,更注重地面的建筑,與祭奠的宗廟園林相結合,吸取了前朝的防盜經驗,清代地宮墓室的結構都異常堅固,最是難以下手.

    說到底,不管哪朝哪代,中國數千年來的墓葬形式,都來源于伏曦六十四卦繁衍出來的五行風水布局,萬變不離其宗,都講求占盡天下形勢,歸根結底就是追求八個字:造化之內,天人一體.

    這種墓葬文化是中華文明的精髓所在,蒙古、回紇,土蕃,金齒,    烏孫,    鮮卑,    畬民,    女真,黨項等少數民族,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陵寢的格局紛紛效仿中原的形式,但是多半都只得其皮毛而已.可以說,只要懂得觀看天下山川大河的脈向,隱藏得再深的古墓也能輕而易舉的找到.

    再往前走就是茫茫無盡的原始森林,英子帶著八條大狗在前邊開路,胖子牽了匹矮馬馱著帳篷等等物資裝備,我拎著獵槍走在后邊,一行人就進入了中蒙邊境的崇山峻嶺之中。

    胖子一邊走一邊問前邊的英子:“大妹子,野人溝的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野人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你見過沒有?”

    英子回頭說道:“俺也知不道啥是野人,聽俺爹說這些年好多人都見過,但是沒人捉過活的,死的也沒見到過尸首,見過的也說不清楚是個啥樣。”

    我在后邊笑道:“胖子,你可真他娘的沒文化,顧名思義,野人就是野生的人,以后好好學習啊。知道什么是野生的人嗎?就是在野地里生的,可能是樹上結的,也可能是地里長的,反正就不是人工的。”

    野人是很神秘的,神農架野人的傳說由來已久,我在部隊里就曾經聽說過,據說有個解放軍戰士曾經在神農架開槍打死過一個野人,野人的尸體掉下了萬丈懸崖,到最后也沒弄清那野人到底是人,還是只長毛的大猴子。幾乎所有見過野人的目擊者都一口咬定:“野人身高體壯,遍體生滿了細長的黑色毛發。

    聽英子給我們講,黑風口的那條野人溝,以前不叫野人溝,叫做“死人溝”,再往前更古老的時候,也不叫死人溝,是叫做“捧月溝”。歷來是大金國貴族的墓地,后來蒙古大軍在黑風口大破金兵主力,尸積如山,蒙古人把死者都扔進了溝里,整條山谷都快被填滿了,所以當地人就稱這里是“死人溝”,再后來有人在這條山谷附近看見了野人,傳來傳去,死人溝的名字就被野人溝代替了。

    野人沒什么可怕的,野人再厲害能比得上獒犬嗎?我腦子里突然出現一個念頭,野人不知道在市場上能賣什么價?但是隨即一想,這么做不太人道,還是別打活物的主意了,還是把心思放在挖古墓上是真格的。

    由于帶著馬匹,不能爬坡度太陡的山,遇到大山就要繞行,這一路行來格外緩慢,好在秋天的原始森林,景色絢麗,漫山遍野的紅黃樹葉,層林盡染,使人觀之不倦,偶爾見到林子深出跑出一只兩只的山雞、野兔、狍子、樹懽、獐子,英子就縱狗去追,到了晚上宿營,采些山里的草蘑香料,燃起營火燒烤,我和胖子都大飽口福,這些天就沒吃過重樣的野味。

    在這大山里行路,如果沒有帶獵狗,就只能睡在樹上,我們帶了三只巨獒再加上五只大獵狗,這種力量,在森林中幾乎沒有對手,除非是碰上三只以上的人熊,英子說獒是人熊的克星,林子里的人熊聽見獒的叫聲,馬上就會遠遠的躲開,所以晚上睡覺我們都睡在帳篷了,忠實的獵犬們在帳篷周圍放哨,沒什么可擔心的,這些狗比人可靠多了。

    英子的脾氣比燕子年輕的時候可沖多了,氣死獨頭蒜,不讓小辣椒,走什么路線,吃什么東西,這些都得聽她的,誰讓她是向導呢,那些狗也都聽她的,我雖然當慣了連長,在她這也只能忍下來當普通一兵了。

    不過英子確實有兩下子,打獵、尋路、找泉水、分辨山里蘑菇有沒有毒,在深山里怎么去找木耳、蘑菇、榛子、都柿,黨參,五味子等等,簡直就沒有她不懂的,而且在山里有些動物,我都叫不上名來,平生從未見過,英子卻都能說出來,這是什么什么動物,在什么什么環境里生活,以什么什么為食,用什么陷阱可以活捉,我跟胖子聽得大眼瞪小眼,只能說兩個字:服了。

    她們鄂倫春人,都是天生的獵手,鄂倫春這三個字是官方對這個民族的稱呼,也并不太準確,有時候他們也自稱“鄂而春”或者“俄樂春”。意思是指在林海山嶺中游蕩的獵鹿之人。他們長年在小興安嶺的林海之中游蕩,過著游牧漁獵的生活,中國剛解放的時候,鄂倫春人全部人口還剩下不到一千人,政府讓他們從生存環境惡劣的深山老林里出來,過上了定居的生活,但是族人對祖先過的那種游獵生活,有一種近乎神化般的崇拜和向往,他們信奉薩滿,崇拜大自然,雖然過上了定居的生活,還是要經常性的進山打獵。

    沿途無話,咱們書說簡短,眾人曉行夜宿,在原始森林中行了六七日,終于到達了中蒙邊境的黑風口,黑風口的森林密度之大難以形容,深處幾乎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全是紅松,落葉松,樺樹,白楊等耐寒樹種,地上的枯枝敗葉一層蓋一層,走一步陷一下。人還好辦,就是馬的自重很大,經常陷住了動不了,我們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氣連拉帶拽,就這么走一段推一段的蹭著前進。

    也不知最下面的有多少年月了,腐爛的枝葉和陷在里面而死的野獸,發出一陣陣腐臭的味道。這種惡臭又混合著紅松和野花的香味,聞起來怪怪的,不太好聞,但是聞多了之后讓人感覺還有點上癮。

    到了黑風口,剩下的事就是我的了,我們找到了一條山谷,這里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野人溝,這里的外貌沒什么奇特之處,沒有喇嘛溝那么猛惡,但是這是只直觀的感覺,英子說看起來谷里肯定有大煙泡,務必要看清楚了再下去,陷到大煙泡里可就出不來了,要想下到野人溝里,每人必須準備一根大木頭棍子探路,下邊的落葉太深,比沼澤地還厲害,幸好現在不是雨季,否則別想下去。

    野人溝屬于大興安嶺山脈的余脈,兩邊的山勢平緩,整個山谷的走向為南北走向,東西兩側都是山丘,最中間的地方終年受到日照的時間很短,顯得陰氣沉沉,谷中積滿了枯爛的樹葉荒草,除了些低矮稀疏的灌木,沒有生長什么樹木,出了山谷樹木更稀,原始森林到此為止,再向前兩百多里就是遼闊的外蒙大草原。

    其時已近黃昏,血紅的夕陽掛在天邊,我們登上了山坡,放眼眺望,只見紅日欲墜,天際全是大片大片的紅云,整個天空都象被濃重的油彩所染,森林覆蓋的綿延群山,遠處沒有盡頭的大草原都在視野中變得朦朧起來,真是蒼山如海,殘陽似血。

    胖子見此美景心懷大暢:“老胡,這景太美了,咱這趟沒白來。”

    我最記掛的就是野人溝里的古墓,對照《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仔細觀看谷中地形,又取出羅盤辨識八卦方位,心中暗道:“總算是他娘的找對地方了,這谷里必有貴族的古墓。”

    野人溝,原名“捧月溝”,這里地勢穩重雄渾,有氣吞萬象之感,一端是草原,另一端和大興安嶺相連,外蒙大草原就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而捧月溝就似是匯流入海的一條大江。

    雖然這里的風水氣派還不足以埋葬帝王,但是埋個王爺萬戶大將軍之類的大官,那是綽綽有余了,等到月上中天之時,月光就會為我們指出古墓的方位。

    天色漸晚,太陽逐漸沉入了西方的地平線,大森林即將被陰影吞沒,這里之所以曾經被稱為“捧月溝”,是因為月亮升至山谷正上空的時候,仰面躺在山谷的最深處抬頭去看天空,視覺的余光會產生一種錯覺,兩側最高的山丘象是兩條巨大的臂膀,伸向天空的明月。這處穴中的死者取的是日月精璞瑞氣,在我那本祖傳風水書中“天”字一章有詳細解釋,有些字面上的內容雖然看不明白,但是結合實地觀察也不難推測個八九不離十。

    如果野人溝里沒有那么厚的枯葉爛草覆蓋著,直接就可以找到最中間的位置,可是現在只有等到晚上月亮升起來,才可以根據天上的月亮方位進行參照,下到谷底的最深處尋找古墓。主要還是我們人力有限,干活的時候不能有偏差,否則那工程量可就太大了。

    現在距離中夜為時尚早,我們把帳篷扎在山坡的一棵大樹下面,將矮馬栓在樹上,給它喂了草料,點了篝火燒水吃飯,今天晚上的野味是獵狗們捕來的一只小鹿,這鹿的樣子有些怪,身上有梅花癍,體形不大,長得很不勻稱,后腿粗得異乎尋常,大耳朵沒有角,應該是只雌的。

    英子見獵狗們拖來這只怪鹿,急忙趕上前去,把鹿身翻過來檢視死鹿的腹部,怪鹿的肚子上血跡殷然,英子又把鹿嘴掰開,象是要尋找什么東西,最后終于是沒有找到,氣得她狠狠的在鹿身上踢了兩腳,又對那些大獵狗們罵道:“這些熊玩意兒,整天就知道吃,啥也指不上你們這,你們幾個今天誰也不許吃飯”

    胖子在一旁瞧得奇怪,便問英子:“大妹子,你找什么呢?”

    英子一邊抽出尖刀給鹿剝皮,一邊回答胖子的問題:“胖哥,你沒見過這種動物吧,這是麝,母麝的肚臍里有麝香,哎呀媽呀老值錢了,不過這東西賊極了,一瞅見有人要抓它,先一口咬掉自己的肚臍,嚼個稀爛,媽拉個巴子這幾條狗太熊,它們的動作再快點就能得到一塊麝香了。”

    胖子聽了之后,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低著頭彎著腰,向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使勁。

    我一拍他的腦袋:“你他娘的想什么呢,你以為你是鹿啊,自己能拿嘴夠得著自己肚臍兒,再說你肚臍兒里全是泥,不值錢。”

    胖子急了:“胡掰你,我后背有些癢,在樹上蹭兩下,你才是想咬自己的肚臍兒!”

    我們倆斗了幾句嘴,就分頭收拾東西,我去撿干柴,胖子去幫英子烤肉,我們只烤了麝的一條后腿就足夠吃了,麝的內臟都喂了那五條大獵犬,英子是刀子嘴豆付心,剛才還說不給這幾條狗吃晚飯,現在又怕它們不夠吃。

    另外三條巨獒都高傲的蹲在遠處,根本不拿正眼去看那些搶吃動物肚腸的普通獵犬,英子把麝的兩條前腿分給兩只獒犬,還有一只后腿給了體形最大的一只叫虎子的巨獒。

    三個人圍著篝火吃烤肉,英子給了我們每人一把小刀和一個鹽巖制成的小碗,鹿腿就架在火上翻轉著燒烤,用小刀一片一片的片下來,在碗中一擦就有了咸味,這頓飯吃得很快,我光想著溝里的古墓,也沒吃出來麝的肉味與普通的鹿肉有什么區別。

    吃完之后,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天上的云流速很快,這說明晚上要起大風了,眼見時候差不多了,就把獵狗都留下看守營地,我們三人各自持著木棍獵槍下到了野人溝里。

    我們每向前走一步,都要先用木棍****前面的地面,看看有沒有大煙泡。野人溝下面的情況比我們預先設想的要好很多,雖然有些地方的落葉都沒了大腿,但是沒有形成大煙泡(枯葉被雨水浸泡腐爛而形成的沼澤),看來要想挖古墓,還得先把蓋在墓穴上的落葉清理掉。

    我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又取出羅盤對比,環視山谷的兩側,最后終于把位置確定了下來,這條山谷里可能有很多古墓,但是最主要的一個,也是最有身份的貴族,他的墓就在我們腳下站立的地方。

    插了一根木棒留在這里做記號,今天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了氣力明天一早就來動手挖掘,這深山老林的,方圓幾百里也沒有其他人,沒必要偷偷摸摸的晚上干活。

    我一邊往回走一邊給胖子講盜墓的事,既然干了這行,就應該多了解這些事情,不能光憑力氣傻挖,從我們進山起,我就在不停的給他講。

    在中國自古以來,被記載的最早的盜墓事件大約發生在三千年前,那是周朝,三皇五帝,夏候商周的那個周朝,周朝這一時期也分為東周西周兩朝,就是封神演義里鳳鳴歧山,姜太公等人扶佐的那個王朝,有八百多年的基業,在那個時代里,共記載了兩次重大的盜墓事件,一次是周幽王的墓被盜,還有一次是商湯墓被盜,幽王墓里發現了兩具全身****栩栩如生的青年男女尸體,把盜墓賊嚇得扭頭就跑,而湯王墓里掘出一塊大烏龜的殼子,上面刻滿了甲骨文。

    胖子說:“老胡你別跟我扯這用不著的,你就說墓里有沒有鬼?有鬼咱們怎么對付?還有上次你說的那個什么鬼吹燈,我聽著怎么那么邪呼呢?”

    英子說:“啥鬼吹燈啊?是俺們東北說的煙泡鬼吹燈嗎?”

    我說:“不是東北的那個,是摸金校尉們的一種迷信行為,其實也不一定沒用,墓室里的空氣質量不好,如果蠟燭點不著,人進去肯定會中毒而死,這些從科學的角度也可以解釋。再說古墓里怎么可能有鬼?那都是迷信傳說,就算有咱們也不用擔心,我都準備好了黑驢蹄子,糯米之類僻邪的東西了,總之一句話,盜墓就別信邪,要是怕鬼就別盜墓。”

    胖子恍然大悟:“噢,鬧了半天,你讓燕子準備這些東西是為了避邪啊,我還以為你牛逼哄哄的不怕鬼呢,對了,那醋和鳥籠子是干什么用的?”

    我剛要回答,忽聽山坡上傳來一陣陣獵犬的狂吠,三人都是心中一沉,心想該不會是有什么野人野獸來襲擊我們的營地了?不過那里有三只巨獒,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應該敢來惹麻煩,究竟是什么東西引得獵狗們亂叫?急忙緊走兩步趕回山坡之上。

    回到帳篷旁邊,一幅血淋淋的場景出現在面前,栓在樹上的矮馬不知被什么猛獸撕咬,整個肚子都破開了,肚腸流了一地,矮馬還沒斷氣,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眼見是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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