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造化-《國潮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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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北方人都是光說不練。
好多人都是嘴上說特兇,說咱沖上去干什么事兒,天花亂墜的,但心里卻想算了,我得在最后一個。
所以北方人永遠是說了等于白說,沒有實際行動。
九十年代的時候有個笑話就是針對北方人這一特征的。
說有幾個北方人和一個南方人同桌吃飯。
北方人其中有一個說,最近有個什么樣的好機會能掙錢。
在座的北方人都說好,回應都是“你只要挑頭,我們就跟著。”
唯有南方人只默默賠笑聽著,不做任何評價。
結果所有北方人,包括最先提起的那位,都沒什么實際行動,就當沒這回事兒了。
反倒只有南方人真的嘗試了一下,后來還真就掙著錢了。
最逗的是,當南方人出錢請客,在酒席上感謝那個給他出主意的北方人的時候。
此人不但出乎意料的驚奇,而且還因此落了不少埋怨。
其他的北方人居然一起責怪他。
“哎呦,有這么好的事兒,你怎么光告訴他了,沒跟我們說啊?”
瞧瞧吧,這顯然以一種揭瘡疤的方式把北方人的小丑形象曝光于天下。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種現象雖然普遍存在,卻不能簡單的得出南方人就精明務實,北方人就愚蠢虛偽的結論。
因為這種現象脫離不開特定的客觀環境,這個笑話的立場也就有失公允。
雖然很可能這件事是真實的,但要真的站在雙方不同的角度來分析看待,也許就是另一回事了。
別的不說,先得重申下時代特殊性,這是九十年代啊。
這個時代有什么特點呢?
鐵飯碗還在,而且北方人大多數都很享受這種穩定的生活方式。
南方人卻不是這樣的,他們最先走出家鄉,選擇外出做生意的人比北方多得多。
另外還得多注意一個細節,笑話里,這一席人大多數可都是北方人,只有一個南方人。
為什么會這樣?
是不是最大的可能性,這飯局是北方的城市擺的。
那南方人異地求存,才請客來巴結一些人?
那要拿兩個不同生活處境,不同職業的群體,甚至不同價值觀念的人,來做這樣的比較,是不是一種不公平呢?
比方說完全可以想象一下,像這樣一個能干不能說的南方人,在國營單位能混得開嗎?
反過來幾個北方人,是不是那種壓根缺乏經濟意識的人呢?骨子里就沒怎么看重經商的人呢?
這么一想,或許也就解釋了建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為什么北方官僚多,南方商人多。
所以這本質上,還是一個“夏蟲不可語冰”的問題。
不同的生存環境和要求造就了不同人的生活準則和生活能力。
說白了,別看同樣都是烏龜,但海龜非要嘲笑陸龜不會游泳,其實沒什么意義。
至于對寧衛民個人來說,他既然是個有幸得到了超越時代見識,能夠俯覽人生和時間的人。那么通過身邊發生的事兒,看待這個問題也就越來越清晰。
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邊處處充斥著這個道理的現實例子。
最直接的,像皮爾卡頓投資團的這些高管們,就真沒幾個人能記得幫他兌換日元的。
別看喝酒時,都答應得痛快著呢。
可除了齊彥軍出于好面子,很講義氣以官價給他送來一百二十萬日元。
沙經理大概是出于不肯放過任何機會的市儈,也以黑市價試探性給他送來三百八十五萬日元之外。
再無旁人記得這個茬兒了。
他呢,也沒食言而肥,除了表示感謝,一概收下。
私下里,也的確把預計日元會大幅升值的判斷告訴了齊彥軍和沙經理。
勸他們哪怕在國內用不著日元,也盡量把手里的錢多換點日元才劃算。
但也就這樣了。
無論他們愿不愿意相信,相信后又能照做多少,那都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而那些大部分人都在忙著花錢享受的其他投資團成員,甚至就連怎么消費,怎么處理個人財富,也依然存在不小的差距,照樣能反應出每個人不同的價值取向和學識眼界。
比方說買汽車這件事。
出身是工農兵大學生的趙大慶就訂了一輛桑塔納。
小顧則要買日本的藍鳥,這跟他年輕,喜歡日本電器,不無關系。
還有人是皮爾卡頓公司的忠粉,就相信法國貨,想盡辦法也要買輛法國車。
無論地平線、雪鐵龍都行。
此人還喜歡存法郎,公司發下來的外匯券,他基本都兌換成法郎了。
哪知法蘭西這老牌資本主義國家不大爭氣,法郎基本上是年年走低。
倒還不如不搗這亂,打一開始就存外匯券劃算呢。
還有個人他不想買車,只想要出國留學繼續深造。
要不是因為擔保的問題,被拒簽了兩次,他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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