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心有所感-《國潮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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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聽音,此事兒分明有了緩兒,出現(xiàn)了良性轉(zhuǎn)機。
那不用說,寧衛(wèi)民接下來自然要趁熱打鐵。
只不過他沒有興高采烈繼續(xù)自吹自擂,而是明智地采取了另一種旁敲側(cè)擊的辦法。
他強按住內(nèi)心涌動的欣喜,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
“霍司長,謝謝您的寬宏大量,謝謝您耐心聽我解釋,謝謝您對我還予以了一些肯定。其實從您的立場來看,即使不愿意原諒我,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我做了錯事,的確是傷了霍欣,這是事實。那么我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何事都會有代價,這個道理我認。”“可您不是要聽實話嗎?有句心里話我其實一直想說。我這人的市儈是天定的,精于算計也是刻入骨血里的,這都無可更改。所以我和霍欣相遇,原本就是錯誤的。做普通朋友已有不妥, 如果我們真要在一起了,那才真是一場曠世災(zāi)難。”
“我不知道霍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但只要她的人平安,情緒在逐漸恢復(fù)平靜。那換個角度看,現(xiàn)在這樣就是最好的。這反而是生活在糾錯。毫不虛偽的說,我也會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霍司長則被這番“塞翁失馬”的道理弄得一時無語。
要說寧衛(wèi)民是想逃避責任吧,他沒否認自己的錯誤。
要說寧衛(wèi)民是想推卸責任吧,他只說自己的不是,沒表達對霍欣任何不滿。
好像沒有任何地方能挑出寧衛(wèi)民言辭有所不妥來。
但憑著多年的經(jīng)驗,霍司長就是心生戒備。
他明顯能感覺到寧衛(wèi)民在以退為進,在試圖進一步動搖自己的心念。
于是他的言辭又嚴苛起來,借此敲打。
“這是什么話!什么是天定的?人定勝天。難道人的缺點不能改正嗎?除非你不想改。還曠世災(zāi)難?你什么意思?我的女兒難道還成了災(zāi)星?就這么讓人嫌棄?”
然而寧衛(wèi)民不受絲毫影響,鎮(zhèn)定如常,侃侃而談。
“霍司長,像您對我來說,完全是‘偉光正’的存在。雖身居高位,但辦事講原則,重實際,讓人信服。霍欣作為您的女兒,良好的家庭環(huán)境,也讓她天生高貴,嫉惡如仇,充滿正義感。”
“對待朋友,她絕對實心實意。本能的憎惡陰謀詭計,市儈算計。坦白講,她比許多男人更豪爽,更大方,更守信,更重感情。要是勉強挑她的缺點,就是她的世界是黑白分明的,太理想主義了。她眼里不揉沙子,對看不慣的事,總要干預(yù)到底。”
“可問題是,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能有選擇,有的人就沒有選擇。反過來,我就不是這樣了。我是個孤兒,我的爹媽在我沒成年的時候,就都過世了。我是家里的獨子,也沒什么親戚。像我這樣的人,沒學(xué)歷,沒助力,沒家庭,出身低賤,一無所有。哪兒去找我的人生之路啊?客觀來講,我從生下來,就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能活著就不錯了。”
“偏偏我還不想碌碌無為的活著,我也不想永遠蜷縮在社會的最底層。那我怎么辦呢?我只能憑著精于計算的一點天賦,盡量小心翼翼抓住身邊的一切機會,來期待改變命運。所以我才說,市儈和算計,這是我從天生就具有的底色,是我求存的本能,根深蒂固,無法改變。”
“這樣的我,蠅營狗茍,想必連您都是看不慣的。霍欣還很年輕,沖動,情緒化難免。她就更鄙視我流露出的本質(zhì)。所以從開始認識,我們就像水火不容的冤家對頭。偏偏后來我們又成為同事,為了消除她對我的惡感,我就必須想方設(shè)法哄她高興。因為我得罪不起她,丟不起這份工作,冒不起風險。然而這又有了新的問題,讓她高興容易,但我無法把尺度控制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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