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實事求是的說，倒真不是他沒當回事，而是真找不著合適的。 本來他好不容易才找著兩個性情合適的待業(yè)青年。 可沒想到，一位干了沒兩天就被家里給叫回去了。 人家爹媽說寧可餓死也不讓孩子干個體，怕學壞。 另一個倒是挺踏實，可干了十天，就發(fā)現(xiàn)這位老咳嗽，止不住的那種嗆咳。 后來去醫(yī)院一查，好家伙啊，居然查出肺結核來了。 給張士慧當場嚇一半死，生怕自己也被傳染，他趕緊給了一個月工資送走了這位瘟神。 所以寧衛(wèi)民一接張士慧電話，就得落埋怨，就得挨數(shù)落。 張士慧跟他抱怨，說自己連學車練車的時間都沒有了，還說連累自己媳婦還得老跟單位請假。 不是催寧衛(wèi)民快點再找人，就是老逼著他去煙酒店里幫忙。 可寧衛(wèi)民的時間幾乎都被雕塑展的事兒占據(jù)了。 何況插手煙酒店，他歷來也都是負責戰(zhàn)略性指導，哪兒有空去忙這樣的小事啊？ 無論是敷衍還是拒絕，都讓他很不好意思。 找人呢，又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事兒。 所以最后沒轍了，只能是暫時性的由張士慧的岳父岳母輪流上陣。 這才算解決了人手跟不上業(yè)務爆發(fā)的問題。 可要說生活里的事兒還就這么有意思。 別看有時候，咱們急著需要什么，渴求什么，越著急越尋不來。 可茲要你放棄了，不急了。 也許剛回過臉來，就會立馬發(fā)現(xiàn)，你急需的就在你的面前，你的手邊呢。 找人也一樣。 寧衛(wèi)民壓根沒想到，他需要的人竟然是在郵市門口找到的，而且還是因為生肖票。 這一年來，寧衛(wèi)民其實很少到東華門的集郵總公司來。 頭半年是因為手里沒錢，后半年是因為太忙碌。 但到年底的時候，他哪怕再忙，也得擠出點時間往這跑跑了。 因為年初錯過去的狗票，他還想著抓緊時間，用盡量低的成本給湊齊了呢。 他的心中可有宏圖大志啊。 如果這精心計劃的斂財手段，要因為缺了這一環(huán)，而達不到最佳效果。 那對他可就是當世之遺憾啊。 他自己都會覺著糟蹋了重生的機會，太侮辱穿越者的身份了。 結果這一來，他就發(fā)現(xiàn)集郵總公司門口小樹林的市場情況和去年年底大不一樣了。 一是猴票價格已經(jīng)躥升到二十二了。 而且雞票，狗票也隨之抬頭。 或許是他從中把持引發(fā)的蝴蝶效應。 這幾張生肖票的上漲幅度。都比他記憶里的歷史數(shù)據(jù)要高得多，快趕上兩年后的價兒了。 那甭問啊，他肯定是一邊出猴票往下砸行情。 等價兒落了，再整版的吃進狗票了。 二就是他發(fā)現(xiàn)這個市場里已經(jīng)隱約出現(xiàn)掮客的身影了。 也就是給買主和賣主兩頭牽線的中介。 當然，這個年代的中介遠不像日后那么專業(yè)，那么牛，那么能忽悠。 說白了，就是些住在附近，沒什么事干，得著機會就想借促成交易，掙盒煙錢的主兒。 而這其中就有這么個身形特殊的中年婦女尤為顯眼。 她帶副眼鏡，年紀大概四十初頭。 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后傷的，她的脖子斜著插進了胸腔里，使得她的身子前后都鼓出個大包。 下巴緊貼著鎖骨，還向右傾斜，腦袋像是從一個壇子里向外使勁兒探著。 整個上身只有腿的一半長，顯得兩條腿又長又細，走起路來像只鴕鳥。 可就是這樣的身體條件，她卻既勤快，又客氣，而且還會說話。 別看對郵票根本不懂，可這位的優(yōu)點在于見著什么人都能搭顧。 在郵市幾乎就沒停腳休息的時候，老跟什么人在聊著。 而且她記性好，對常交易的幾種郵票的買賣價錢記得倍兒熟。 真促成一筆，跟兩頭的人都會道謝。 寧衛(wèi)民來了一兩次之后，在她的極力招攬下，也通過她賣出去十來張猴票，好心地照顧了一下這位的生意。 結果就發(fā)現(xiàn)這像“縮脖兒壇子”一樣的大姐，簡直太容易知足了。 從他手里掙了五塊后，簡直快把他當上帝供著了。 其實這也很正常。 畢竟這年頭的郵市還是規(guī)模小了，不像日后，都是成盒成版的交易。 像寧衛(wèi)民這樣的豪客，別說本身就絕無僅有。 即便他做大宗交易也無需介紹，肯定是找老關系啊。 更何況現(xiàn)在市面上那幫郵票販子也真是摳門，個頂個滑頭。 絕對不按交易的金額“打喜兒”，而是隨心情，拿幾毛錢打發(fā)人。 如此一來，“縮脖兒壇子”哪怕再勤勤，每天頂多也就是塊八毛的收入了。 哪怕她極具出色的交際能力，跟集郵總公司的人混熟了。 居然能進人家的辦公室?guī)蛯幮l(wèi)民的茶杯添開水，都沒用。 仍然過得挺慘。 大冬天的，棉衣單薄，最暖和的衣物也就是頭上圍的那個大圍脖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