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南周帝國京城。 禁衛軍左右武衛折沖校尉莫逢春回到下職回到家中。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院子,談不上非常寒酸,但是也絕對不闊綽。 他雖然也是四品官,但是軍中的四品,京城里面別的不多就是官多,一品、二品的大員都多的是,他這個從四品武將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人物。 他的俸祿不算高,也不算低,也只能置辦這點家業了。 當然了,到了他這個位置,想要撈的話不是沒有油水,絕對是有的。 但他是貧苦孩子出身,天生筋骨出色是練武奇才,所以被師傅收為弟子。 練武二十年,一路考了武舉人,武進士,在武科舉的路上走得是相當順利的。 之后跟著怒浪侯敖心南征北戰,也立下了赫赫戰功,留下了一身的傷痕。 他也曾經有過輝煌的時刻,甚至親手斬殺過南蠻的某個國主,而且幾次舍生忘死,一人當先,攀爬上敵人的城墻,立下了奪城的首功。 整整二十幾年時間,從百戶升到了定遠將軍。 定遠將軍,聽上去是不是很威風,超級牛逼的感覺。 但是……這僅僅只是一個五品將軍而已。 驃騎大將軍,鎮國大將軍,鎮軍大將軍,冠軍大將軍,懷化大將軍。 這些才是牛逼的將軍封號。 什么定遠將軍,根本就是不值錢的。 沒有辦法啊,雖然他立功大,但是出身太卑微了。 如果是一個勛貴子弟有他這樣的功勞,早已經升到冠軍大將軍了,早已經行省提督了。 但沒有辦法,他平民出身。 能夠怪誰?怪怒浪侯敖心? 他自己都爬不上,十幾年前就傳要晉升公爵,結果沒有升。 南征的時候,還盯著一個都督的職位,甚至最輝煌的時候,不但是征南都督,而且還兼了南蠻幾個行省的大都護。 但這都是臨時性的職位,一旦大戰結束,交回了兵符之后,就剩下一個驃騎大將軍散官稱號了。 對,驃騎大將軍僅僅只是武散官,只是一個稱號而已。 之前很多類似敖心這人的人,五十幾歲早就去謀求樞密院的主官,或者是太尉這樣的尊榮職位了,再不濟兵部尚書也是可以的。 但是人家不給,敖心也不會去要。 太尉沒有做上,樞密使,樞密副使也沒有做上,兵部尚書也沒有做上。 幾十年前,幾大帝國改革,取消了尚書省,中書省,成立了內閣,樞密院也被分權了,樞密使之位競爭也沒有太厲害了,像敖心這樣專注軍事的人,最適合做樞密使了,而且資歷也完全足夠啊。 很多人都覺得,這個恩惠肯定是要留給新登基的萬允皇帝,讓他施恩的。 結果,新皇帝登基之后,怒浪侯敖心依舊閑置。 一直到北伐,征戰無主之地,并且和大贏帝國開戰了,才重新啟用了敖心,而且還是征北大都督府右都督,也就是二把手。 作為主帥的敖心,都被閑置的這么厲害,那就更別說他麾下的這些將官了。 所以莫逢春當然要找門路了,好不容易走通了老師的門路,調到禁軍這邊來,做了這個折沖校尉,不高不低。 這次北征無主之地,有不少人想要建功立業,主動請纓。但是莫逢春立功的心也淡了,而且也覺得再見到敖心侯爵尷尬,所以便沒有提起這茬。 否則,莫逢春的武功是相當相當高的。 回到家之后,他首先就是練武。 幾百斤的石鎖,在他手中輕飄飄,就如同玩具一般。 他是真的有萬夫不當之勇。 練完武之后,渾身的肌肉就仿佛要炸開了一般。 妻子拿過一條毛巾,讓他擦拭身上的汗水。 “馬上吃飯了。”妻子溫柔道。 “嗯。”莫逢春點頭,他為何離開一線戰場,返回到京城,不就是想守著妻兒孩子嗎? 趁著屋里面的孩子不注意,他低下頭在妻子臉上親了一口。 妻子已經四十來歲了,不再年輕美貌了,但被親之后,還是顯露出幾絲嬌媚,狠狠白了他一眼。 擦拭渾身的汗水之后,莫逢春就要回屋吃飯。 忽然,腳下一陣踉蹌。 不好,中毒了。 這毛巾里面被人事先染毒了。 頓時間,莫逢春只覺得頭昏眼花,四肢發軟,頭昏目眩。 “不要傷我家人,不要傷我家人……”莫逢春高呼道。 妻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趕緊沖上來攙扶道:“夫君,你說什么啊?你說什么啊?” 屋內的兒子也扔下書本,直接抄起一把刀沖了出來。莫逢春不想要兒子在練武,逼著他讀書,如今文官更清貴一些,但兒子隨他,根本讀不進書,只想著練武。 “快進屋,快進屋……”莫逢春大呼道:“出來說話啊,出來說話啊,別傷我家人。” “嗖嗖嗖嗖……” 頓時涌進來了幾個黑影,然后無數暗器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射來。 妻子直接倒地了。 兒子揮舞刀子,擋了好幾秒鐘,果然是一個練武的好苗子,但還是擋了下去。 如果沒有中毒,莫逢春早就揮舞長槍殺上去了。 但是他現在中毒了,頭昏目眩的,根本站都站不住。 “啊……啊……啊……” 頭昏目眩的,四肢發軟的莫逢春,猛地舉起幾百斤的石鎖,狠狠地扔出去十幾米遠。 接著,又抄起院子里面的磨盤,直接砸出去幾十米遠。 想要找到自己的長槍,卻發現已經不見了。 于是,猛地將院子里面的一個樹拔起,狂舞著沖了上去。 站都站不穩了,頭昏目眩的狀態下,他依舊如同神勇,可見武功有多高。 但是下一秒鐘。 幾個黑影從屋頂上落下,將刀子橫在他妻子,他兒子的脖子上。 如果莫逢春有權有勢,那就可以住在內城,那里如果發生了這么大的響動,巡邏的禁軍早就沖過來了。 但是他沒有多少錢,只能買外城的院子。 這也真是有點可笑了,禁衛軍的折沖校尉,自己的家里都沒有什么禁軍巡邏。 “禍不及妻兒,你們想要干什么?”莫逢春顫抖道。 為首的一名刺客淡淡道:“聽說你是敖心的舊部。” “是又如何?”莫逢春道。 為首的刺客道:“不久之前,你曾經率領禁軍,護送滄浪行省的鄉試考卷去江州城?” 莫逢春道:“是又如何?” 為首的刺客道:“你中途鄉試考卷偷了出來,并且抄寫了一份,偷偷送去給敖玉了。” 莫逢春厲聲道:“胡說八道,我和敖心侯爵根本沒有多么深的交情,我到了禁衛軍之后,更是沒有和他打過什么交道。再說鄉試的考卷,又是封條,又是鐵鎖,我怎么可能拿得出來?” 為首的刺客道:“不,你一定這么做了。你也要說自己這么做了,否則你的妻子,你的兒子就都要死在你的面前了。” 接著,為首的一名刺客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道:“這就是你的認罪書,過來簽下你的名字,按上手印吧,然后你服毒自盡。” 莫逢春顫抖道:“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這樣嗎?” “對,一定要這樣的人,不然你妻子和兒子就要死了,死在你的面前了。”為首的刺客道。 莫逢春道:“我一旦認罪后,你們依舊會殺我妻兒的。” 為首的刺客道:“不可能,殺了他們,反而會讓你的服毒自盡不夠真實了。而且你沒有選擇,不是嗎?” 為首的此人在莫逢春妻子脖頸上輕輕劃了一刀,鮮血頓時涌出。 莫逢春心痛如絞,顫抖道:“住手,住手!我簽,我簽……” 然后,他扔掉了手中的樹干,踉蹌走到石桌面前,拼命抓住自己的手才能勉強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咬破手指,按下了手印。 承認自己盜出了鄉試考卷,并且送去給了敖玉。 “可以了嗎?可以放過我妻子了嗎?”莫逢春道。 刺客首領從懷中掏出了一瓶東西放在桌子上,道:“這是鶴頂紅,吃下去吧,會很痛苦,但是痛苦不了多久就解脫了。” 莫逢春淚水洶涌而出,無比依戀地望著妻子和兒子。 這個世界怎么了? 他沒有去得罪任何人,這個禁軍的折沖校尉他做得小心翼翼,為何還是召來禍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