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一路上已經擁擠了許多書生,還有許多青樓女子,還有一大群無知群眾。 “血債血償!” “為敖鳴公子,討回公道。” “追究元兇,追究元兇!”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一開始,這些人還算喊得比較隱晦的了,到后面就喊得比較赤裸了。 “大家跟著一起去啊,兇手是怒浪侯夫人和兒子,是頂級權貴,恐怕會有徇私枉法啊。” “大家去監督,千萬不能讓這對母子逍遙法外!” 云中鶴走在路上,帶著紙枷鎖,內心充滿了諷刺的笑意。 真不愧是大帝國啊,大城市啊,這斗爭形勢多么高級。 玩弄道德,玩弄大義,發動民眾。 無主之地那邊可直接多了,動不動就是弄死一群人。 而這邊擅長用輿論殺人。 來到太守府之外,已經是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了。 看來是有人要把這個案子審得人盡皆知啊,是要徹底讓怒浪侯夫人和敖玉徹底身敗名裂,這樣敖鳴繼承侯爵之位就沒有任何阻力了。 甚至怒浪侯敖心管教不嚴,也會遭到嚴懲。 對方這是要給敖心一個深刻的教訓了,反正敖鳴即將要繼承的是祖上傳下來的爵位。 這次刺殺大案,嚴懲也只是敖心這個人,而不會影響怒浪侯爵位。 一般來說,只要不涉及謀反大案,爵位是不會剝奪的,大不了就是換一個人封爵。 …………………………………… 其實這個時候的太守府,已經漸漸稱之為知府事或者權知府事了,不過正式官職還是稱之為郡守。 當云中鶴進入太守府大堂的時候,那里已經嚴陣以待了。 不僅太守大人在堂,甚至行省負責刑獄的官員,還有魏國公府的人也都在場。 江州府主官名叫尉遲端,正兒八經的二甲進士出身。 “本官一般是不審案的,但今日情形特殊,這個案子江北縣令不敢接,就由我接下來了。” 太守尉遲端緩緩道:“好在我也是做過縣令的,也審過不少案子。” 老祖宗敖亭上前,拱手道:“太守大人,家門不幸,讓您見笑了。” 為首尉遲端道:“哪里,哪里,老大人深明大義,下官佩服。” 這位尉遲端之所以會說老大人,是因為敖亭也是擔任過官職的,而且還不小。 接下來,這位太守親自搬來了一個凳子,請敖亭坐下。 太守尉遲端清了清嗓子道:“那接下來,本官就正式審理此案了。” 他目光一冷,望向了柳氏道:“怒浪侯夫人,你可認識跪在地上之人。” 怒浪侯夫人道:“認識,他叫柳重,很早就在柳家中效命。我嫁到江州城,他作為護衛一并過來,曾經在怒浪侯爵府中效命了十年。” 太守尉遲端道:“那他算不算你的故人,你的曾經心腹呢?”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算!” 太守尉遲端道:“好,夫人如此誠實,這好得很!那本官就直接了當了,這位柳重當眾刺殺敖鳴,是不是你指使的?”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當然不是,我難道是瘋的嗎?還當眾派人刺殺敖鳴?而且還派曾經的心腹護衛去辦這件事情?這是唯恐別人不懷疑到我頭上嗎?” 太守尉遲端道:“兇手柳重,你抬起頭來。” 那個刺客抬起頭,卻發現他已經毀容了,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目了。 太守尉遲端道:“他已經自我毀容了,對你可謂是忠心耿耿啊,這樣就算被擒,也不會暴露身份,也不會牽連到你頭上。”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那為何如今又把我招供出來了呢?” 太守尉遲端道:“柳重,你說說看,為何又反悔,招供出怒浪侯夫人了呢?” 兇手柳重道:“夫人之前告訴我,說敖鳴卑鄙無恥,狠毒下流,不但要奪走敖玉公子的繼承權,而且還對夫人多有非禮,簡直禽獸不如,所以讓我殺之。我這一聽,直接就怒了,所以鋌而走險,直接對他進行刺殺。” “然而等我出手殺他之后,才發現事情不對。敖鳴公子面對危險,首先保護的是懷里的孩子,而且用后背擋我的匕首,這樣品行高潔的人,怎么可能是禽獸不如卑鄙之徒?” “接下來我又知道敖鳴公子積德行善,寫下詩文無數,還寫了許多話本,風靡了幾個行省,但是所得的銀錢,全部捐出來修建了懷山書院,專門供貧寒弟子念書。這樣的人,簡直如同圣人一般,怎么可能是卑鄙之徒?所以我想我應該是受騙了,我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我主動招供了。” 靠,聽上去是多么的合情合理啊。 怒浪侯夫人柳氏冷笑道:“太守大人,你斷案未免也太草率了,就因為他曾經是我的心腹,就因為他的招供,就把我斷定為幕后兇手,證據呢?證據呢?” 太守尉遲端道:“說得好,本官斷案最重證據,不但要有人證,還要有物證,傳物證!” 一個文書,端上來了一盆東西。 上面有幾個銀元寶,還有幾顆金瓜子,還有幾張銀票。 太守尉遲端道:“柳重,你說這些錢,是哪里來的?你擔任的是民軍百戶,雖然是百戶,但其實也只是巡街的軍戶,哪里來的這么多錢?這些錢加起來,總共有三四百兩之多。” 兇手柳重道:“這些都是夫人給我的,是讓我刺殺敖鳴的酬勞。” 太守尉遲端道:“怒浪侯夫人,這些銀元寶沒有特征,但是這金瓜子是你侯爵府專用的吧。不僅如此,這些銀元寶上,還有你的手紋,你手先觸碰過胭脂,然后又拿了這些元寶,所以手印也留在了上面,要不要對一下你的手印紋路呢?另外這些銀票都超過了五十兩,每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都在票號中有備案,傳隱元票號的掌柜。” 片刻后,一個票號的掌柜進入大堂。 太守尉遲端道:“堂下何人。” 那個掌柜道:“草民王金元,是隱元號在江州分號,第七柜的掌柜。” 太守尉遲端道:“王金元,你好好辨認一下,這幾張銀票是出自你隱元號嗎?”| 那個掌柜道:“確認不假。” 太守尉遲端道:“能查出這些銀票的根子在哪里的嗎?是誰人所存的銀兩?” 那個掌柜道:“這我需要查一下密檔。” 太守尉遲端道:“那就去查。” 那個掌柜道:“密檔很關鍵,我需要層層上報,至少要行省的大掌柜同意,我才能去查閱密檔,因為我們要為客人保密。” 太守尉遲端道:“那我立刻派人去請以隱元號在滄浪行省的大掌柜。”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不用去了,這些銀票都是我的,都是我給柳重的。但是當日他遇到我,說他母親病重,已經花光了積蓄,所以向我開口借錢,我這才把錢給他的。” 柳氏說的話都是真的。 當日這柳重確實一頭磕在她面前,請求念在之前的主仆之情,借錢救救他的老母親。 柳氏古道熱腸,所以把所有錢都給了。 柳氏怒道:“柳重,你在我家十幾年,我待你不薄啊。你說要救你老母親,我二話不說把所有錢都給你了,而且不要你還。不僅如此,我還立刻回府,派最好的大夫跟你回家救母。結果你卻反咬我一口,把殺人的罪名栽贓到我頭上?” 柳重叩首道:“夫人啊,你雖然是我的主子。但是我不能是非不分,不能不知大義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當日你給我這些銀子,就是讓我為你殺人啊。你說那個敖鳴禽獸不如,不但要奪敖玉公子的繼承權,還幾次想要非禮于你,我這才義憤填膺為您殺人。事后知道真相后,我也痛悔不已啊,我實在受不了良知的譴責。夫人啊,我也勸你不要執迷不悟,回頭是岸啊。” 怒浪侯夫人柳氏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狼心狗肺之人,如此顛倒黑白,如此反咬舊主。 敖亭那個老不死,究竟給了你什么啊?讓你如此黑了良心。 太守尉遲端道:“柳重,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刺殺敖鳴,是不是怒浪侯夫人柳氏指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