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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萬物，一朝傾覆！”

    “蒼生大禍，罪在青云！”

    轟隆！

    剎那間，蒼穹之上，雷霆涌動，電弧繚繞，天道震怒。

    整片天地，都籠罩在一層昏沉的黑幕當(dāng)中。

    水桶粗細(xì)的雷電，不斷轟落而下。

    卻又在落地間，無聲消弭，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浩大雷霆阻隔在外。

    云霧遮蓋，蒼翠欲滴。

    大青山。

    山腹內(nèi)。

    一方綿延百里的空間。

    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高山流水，盡在其中。

    恍如一方獨(dú)立于世的小天地。

    李天生手持一根魚竿，輕輕一扯，自清澈的水中，釣出一道虛幻的人影。

    一臉哀傷，似是痛徹心扉，又像滿腹恨意。

    正是倪大度！

    電光火石間，被李天生及時拉回。

    “明白了？”

    “為什么？”

    看著似懂非懂，悵然若失的一絲元神，李天生驀然一嘆，衍生出屬于他自己的一部分性格。

    “因?yàn)榕拢　?

    “怕？”倪大度感覺一道靈光乍現(xiàn)，閃得太快，未曾抓住。

    “怕天道，怕你，也怕他們自己！”

    見倪大度直勾勾望著自己，李天生耐著性子，繼續(xù)解釋：

    “怕凌駕于己身之上的力量，被支配命運(yùn)！”

    “怕克制不住內(nèi)心恐懼與**，徹底臣服或做出瘋狂之舉。”

    “可一旦有了恐懼，壓抑已久，得不到釋放，力量失衡之下，便會瘋狂，你弱時，天道在算計(jì)，不允許你出事，你強(qiáng)時，跟天道平衡，不敢動你。

    大功告成后，你重傷，相比之下，天道雖然也受創(chuàng)，卻虛無縹緲，殘存的實(shí)力又略勝過你，那些青云中人，得到天道允許，內(nèi)心的恐懼就猶如出閘的洪水，朝你盡數(shù)宣泄。”

    “屆時，師徒相殘，親友廝殺，反目成仇，是必然之舉。”

    “所謂的以德報怨，不過是心有算計(jì)，還不到宣泄的時候，自己扯得冠冕堂皇的借口。”

    說著，李天生看了一眼沉思的倪大度，“我算計(jì)天道，是在求索，他們殺你，也是在解困，說到底，都是在爭渡，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我于恐懼，求超脫，他們于恐懼，求生存。”

    “當(dāng)真能超脫？”

    倪大度沉聲問道，看著李天生，眼帶希冀。

    莞爾一笑，李天生搖頭，“佛有妒火，仙有欲根，不過都是修行之人，眾生皆沉淪，所行之舉，不過是朝前而行，想讓自己距離超脫，更近一點(diǎn)兒。”

    良久，無言。

    驀然升起的風(fēng)，吹過水面，泛起細(xì)微的漣漪。

    “我累了！”倪大度悵然一聲。

    “累了，就回來！”

    李天生長嘆，眼睜睜看著倪大度主動摒棄數(shù)十年中，誕生的一點(diǎn)兒自我靈性。

    重新化為一團(tuán)，比三十年前，更為精粹龐大的元神能量，涌入自己眉心，跟盤坐在識海中心的元神合二為一。

    霎時間，像是暖陽回春，無論元神，還是軀體，都涌起一股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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