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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都由長孫氏做了，她除了端茶端熱水，什么都沒做，哪里會累？

    淇水張開口又要勸。

    桑中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對她微微搖頭。

    淇水抿緊嘴唇，糾結(jié)了一會兒，退到一旁站定。

    破曉之時，王庾總算是退熱，長孫氏虛脫地坐在圓凳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李世民照舊起來練功，見正房燭火通明，便走了進來，又見長孫氏還穿著昨天的衣衫，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昨晚沒睡？

    長孫氏還沒回答，淇水就搶著說道：郎君，昨晚小庾兒發(fā)熱，娘子守在這里，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小庾兒整個通宵，一刻都沒歇息。

    淇水的本意是想告訴李世民，長孫氏照顧小庾兒很用心，很辛苦，想要李世民多心疼心疼長孫氏，卻沒想到招來了一頓訓(xùn)斥。

    李世民板下臉，訓(xùn)斥她們：我不是吩咐過，讓你們服侍娘子早點歇息，小庾兒由你們照顧嗎？你們是怎么回事？竟然不聽命令，是想被發(fā)賣出去嗎？

    淇水努了努嘴，委屈道：是娘子不讓我們動手，要親自照顧小庾兒，娘子的話，我們不能不聽啊。

    她們可都是娘子的陪嫁丫頭，怎么能不聽娘子的話呢？

    李世民一噎，又道：那你們也不能任由娘子這樣，一晚上不睡覺，身體會吃不消的。

    長孫氏緩過勁來，對李世民說：好了，二郎也不要訓(xùn)斥她們了，她們也是聽我的命令行事。

    隨即吩咐左右：去準(zhǔn)備熱水，我沐浴完就去歇息。

    屋中丫環(huán)立刻退下去忙活了。

    李世民走到床邊，蹲下來握住長孫氏的手，看向她的眸中盡是心疼：有丫環(huán)在，你何必親自動手？就算是小庾兒發(fā)熱了，有李大夫在，也不會有事的。

    長孫氏朝他露出婉約的笑，聲音稍顯虛弱，語氣卻飽含滿足：有時候，小庾兒就像是我的妹妹，我可以跟她嬉鬧玩耍，說說姐妹間的悄悄話。

    有時候，我又會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想要照顧她，呵護她，看她成長，看她嫁人。

    都說長姐如母，我對小庾兒的心情大概就是這樣吧。

    說完，長孫氏看向床頭，目光落在王庾的臉上。

    李世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睡著了的王庾很安靜，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嬰兒肥的臉頰上還殘留著發(fā)熱時的一絲緋紅，粉嫩粉嫩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

    半開半合的小嘴兒已經(jīng)褪去蒼白之色，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惹人憐愛。

    突然，王庾的唇角往上揚，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她一定是做了一個美夢。長孫氏輕聲說道，用寵溺的目光望著王庾。

    王庾笑得香甜的模樣，頓時就讓她的心軟成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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