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老葉親了母親臉頰一口。

    “媽，我早去早回，這次找名醫給咱開點藥，吃完就好了，到時候去找那些老姐妹跳廣場舞啊！”

    心里隱隱作痛，但還笑臉以對。

    母親的眼中有了光芒，表示贊許。

    出門時，花虎在他腳下喵喵叫還扯他的褲管，這貓難道也知道分離？

    又到京城，熟悉的氣息彷佛又回到他大學報道的那天。冬天的北京，空氣質量不算太好。老天爺的警告，人不要齊堆兒，否則就讓你們空氣不好。

    坦爺兒接站，一口京腔讓人感受到北京人的溫暖。

    便宜坊，上學時他們經常湊錢解饞的地方。

    “下午咱就去國醫堂，晚上還有幾個哥們要聚。明早去母校，見輔導員，中午再聚。至于晚上，領你去好玩的地方放松一下。后天日程再定，取決于放松的強度。”坦爺兒笑了，露出他標志性的小虎牙。

    “別瞎整，我明天晚上就回了，家里事多，好意心領了。”

    從國醫堂領完熬好的藥，老葉臉色有些凝重。

    “老太太病情不樂觀？”坦爺兒問。

    “嗯。”

    “葉總，別難過，盡力就好！”

    “晚上的局取消了吧，大家都挺忙的，還不是周末。”

    “那不成啊，都定好了的。都多少年沒聚了，機會難得。”

    好多年不見的同學聚會，少不了的離愁別緒與重見故人的喜悅，不免讓老葉多貪了幾杯。

    醒來時，老葉都忘了怎么回的賓館。頭有些沉，想再睡會。

    手機微信視頻發起，是大姐。老葉心里咯噔了一下。

    家里出事了？

    “大忠，快回來，媽好像要不行了。”大姐快哭出聲了。

    “咋回事？”老葉起身找衣服。

    “晚上睡覺前還沒事，早上就發現氣息微弱。我和你姐夫就打電話叫救護車到醫院了。你快點回來吧，剛才大夫說，腦出血嚴重，大面積擴散。”

    老葉一下子坐到了床上，眼睛發黑，腦袋嗡嗡作響。

    下了飛機，坐在出租車了，想要閑聊的司機看老葉一臉凝重，也不說話了。

    老葉一次又一次撥了手機又掛下，一遍又一遍。想知道手術的進展，又怕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姐發微信了，手術失敗，媽沒了。

    老葉的眼淚瞬間涌出。他想號啕大哭，確又強忍著，巨大的悲痛讓他感覺四肢發冷，渾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