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喬娘的身世-《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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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院落里,僅剩郁壘與喬娘兩個人,喬娘開了一壇好酒放在桌上:“算我請你的。”
“樂意奉陪。”
郁壘坐在喬娘身邊,開口道:“你為何叫喬娘?”
“我也不知道,其實沒有名字,隨便起的。”
“這一世你又經歷了什么?”
郁壘的目光中流淌著心疼。
喬娘飲下一杯酒笑著道:“什么叫這一世?”
郁壘也跟著笑:“你是否相信人有前世今生?”
“那我前世一定是大王的女兒,盡享榮華富貴,所有的甜都嘗盡了,這一世才如此苦不堪言。”
“苦從何來?”
“眾生皆苦。”喬娘瞇起眼睛,不愿再提往事:“來,喝酒。”
“你可讀書識字?”
喬娘望著郁壘,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
郁壘起身折斷一截樹枝,握著喬娘的手在地上寫著喬娘的名字,一筆一畫。
“郁壘二字如何寫?”
“你想寫我的名字?”
喬娘回身望著他點了點頭。
郁壘低垂著眉眼,認真地教喬娘寫字,喬娘感覺到耳畔微癢的氣息,終于她開口說道:“你為何對我好?”
“因為你值得。”
郁壘的目光始終落在地上,并未抬眸望她,語氣卻無比誠摯。
“我這一生罪孽深重,如果沒有遇到你,我便靠這些酒潦草度日,日日復月月,月月復年年,年年復此生。”
一顆淚掉落在郁壘手背上,郁壘頓了一下,寫字的手仍舊沒有停下。
“我出生那夜,村里下了一場大雨,母親難產血流如注,父親帶著哥哥出村找接生婆,卻在山腳下…被山頂滾落的巨石帶走了性命。待雨過天晴,村里人本想來給我母女倆收尸,趕到時母親早已氣結全身僵硬,可沒想到床榻上血泊里的孩子卻起死回生…沒人知道母親是如何生下我的,也沒人知道我在那場驟雨疾風的夜晚是如何活下來的。”
郁壘喃喃出聲:“原來這一世你來的這樣早。”
“什么?”
郁壘勉強笑笑,搖了搖頭,注視著地面岔開話題道:“看,這就是我的名字,郁壘。”
“你寫的字真好看,能把我們的名字寫在一起么?”
郁壘認真寫著字,還是忍不住道:“想必活得很辛苦吧。”
“村里的人說我是災星,是帶著神明詛咒而來的罪大惡極之人。一出世便克死了自己所有的親人,如果繼續留著我,只會克死全村的人。”
“他們趕你走了?”
喬娘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是那樣,我可能早就餓死在荒郊野外,倒還痛快。他們沒有放我走,而是抹去了我生而為人的名義,讓我以畜牲之名活著,這樣我就不會被神明發現。”
喬娘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眼淚逐漸滂沱:“他們把我關在馬圈里,豬籠里,和這些畜牲一起生活,吃同樣的東西,喝一樣的載滿污垢的水,在那里脫.光如廁,在那里睡覺,在那里帶著滿身淤泥與惡臭生長。”
喬娘回想起這些只覺自己太過骯臟,想離郁壘遠一些,怕玷污了這個面容干凈俊秀的少年。
可郁壘卻在身后緊緊抱住她,不容她掙脫。
“你知道冬天有多冷么?你們都不知道,不可能知道徹夜的寒冷接著白晝的寒冷,沒有盡頭,沒有希望,無處遁藏的感受。我躲在稻草底下,和那些畜牲圍靠在一起取暖,那一刻,我恍然真的覺得自己是它們當中的。”
“夏天的時候,飯菜餿掉的味道比畜牲身體里所散發的味道還要難聞,永遠趕不完的蒼蠅,永遠挑不完的蟲子,黏稠得糊在一起,就是這樣的吃食,還是要和幾頭畜牲在一個鐵槽里拼命爭搶才能吃上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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