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東林黨人在奏疏中的話,句句是實,有理有據,有情有理,若是不知道的人,只怕還真以為那楊漣是什么真正忠君的無雙國士。 什么當初泰昌皇帝忽然駕崩,第一個沖進宮里高呼皇長子繼位的是楊漣,第一個上疏請西李選侍移宮的,也是楊漣。 這次不懼權閹,彈劾魏忠賢最為激烈的,還是楊漣。 又說除楊漣《敬述梃擊始末疏》外,還有劉宗周、高攀龍等許多人也曾上疏附和,若以此為功,自不該歸楊漣一人。 可如今皇上欲以此為罪,卻也不該只罰楊漣一人。 現如今移宮亂局剛過數月,皇上就要卸磨殺驢,使從龍功臣淪為哀嘆江上之客,這又是何道理? 望著半天沒吭聲的朱由校,前來遞奏疏的首輔葉向高心中叫苦,知道如今這事兒已經麻煩了。 搞不好,要成第二個國本之爭。 這份奏疏,看似是在為楊漣訴苦鳴冤,可朱由校知道,他們是在說自己信任閹黨,任人蒙蔽! 沒等朱由校做出答復,魏忠賢來了。 魏忠賢剛剛接到消息,這個時候來,于忠是為了給朱由校解圍,于私,則是要徹底斷絕楊漣還朝之患。 他進門時瞥了一眼葉向高,笑著道:“皇爺,這些天宮里下了雪,太液池凍得好,冰堅且滑。” “皇爺在暖閣待了半日,可不能過度勞累,還是要多出去轉轉,也正好去試試去年您親自做的冰床咋樣。” 那冰床,自然是朱由校穿來之前本體做的。 葉向高就跟沒聽見似的,連看都沒看。 朱由校心道這廝來的可真是時候,露出一副感興趣卻又為難的樣子,說道: “閣老剛來上疏,非要請楊漣回來不可,這又如何是好?” 魏忠賢聞言大吃一驚,好像來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兒。 “那楊漣不是正月的時候才回去嗎,奴婢手下的番子送他到家,回來時說他正和家里人一起吃吃喝喝,熱熱鬧鬧的。” 說著,他轉頭去問葉向高。 “皇上體察楊公勞苦功高,叫他回去和家人團聚,這樣有什么不好?” 魏忠賢畢竟還是市井無賴出身,根本沒有番子陪楊漣到家這回事兒,可他卻是張口就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葉向高自然也知道,以楊漣那拼命三郎的性子,要是真讓番子陪他回去,只怕他連老家也不回了。 朱由校心底冷笑一聲,淡淡說道:“這奏疏里說的倒不是他回家好不好,人家是在怪朕,不該準他告歸故里。” “閣老沒說話,奴婢就權當他老人家和我想的一樣。”魏忠賢嗤笑一聲,“依我說,回家是他自己上疏提出來的,又不是皇上您攆的他。” 魏忠賢說到這,心生一計,忙又補充起來: “奴婢覺著,請他回來的這些怕都是些唯恐國家不亂之徒,皇上您準了辭呈,那是遂了楊漣的意愿,根本不是怪罪于他。” “這事兒怎么說,也怪不到皇上身上來呀!” 聽了這話,朱由校哈哈大笑,實在是被老魏這副無賴樣子給逗笑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