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五章 死罪-《大明新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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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雖然口頭上給出了兩個建議,然后以黃臺吉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他哪能御駕親征去呢?
如果可以的話,以他對楊振的重視,對金海鎮(zhèn)崛起的忌憚,他早就御駕親征,親自去打金海鎮(zhèn)了,哪用等到多爾袞打不贏了才去?
所以,范文程所說的御駕親征,眼下毫無意義。
這樣一來,也的確只剩下一個使功不如使過的結(jié)果了。
如今,聽了范文程的這些話,黃臺吉心思電轉(zhuǎn),一時間想到了很多,但最后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范文程見黃臺吉默默無語,平靜了下來,對自己的話似乎是聽進(jìn)去了,當(dāng)下一邊斟酌著話語,一邊接著說道:
“南朝令楊振渡海新建之金海鎮(zhèn),位處我大清側(cè)后,確是我大清心腹之患。皇上急于剿滅金海鎮(zhèn),急于除此腹心之患,皇上之憂思憤怒,奴才等人感同身受!
“然則,復(fù)州、金州以南直至旅順之地,三面皆大海,地面狹長而多山,兼且人口又極稀少,與我大清兵以往征戰(zhàn)之地方迥然有異,車馬重炮行動不便,地利并不在我。
“況且,楊振所部人馬,不僅地面之上有堅城憑借,更兼大海之上有水師可用,金州復(fù)州之堅城,倒不足慮,惟其海上之水師,甚可慮也,眼下敵有而我無,只能從長計議。”
說到這里,范文程見黃臺吉不說話,但臉色陰郁,一時間擔(dān)心自己說的話再激起黃臺吉的怒火,擔(dān)心他誤會自己,當(dāng)即又叩首說道:
“皇上,奴才所言,非是——奴才長他人威風(fēng),睿親王今次勞師糜餉,無功而返,甚至于損兵折將,丟失大批重炮,歸根結(jié)底,即在于金海鎮(zhèn)擁有大批海上水師可用,占有海上舟師之利。
“我大清國,若是沒有一支足以與之匹敵的海上水師,則整個遼海,整個遼海沿岸,都將受到金海鎮(zhèn)水師的威脅,不僅剿滅金海鎮(zhèn)需要從長計議,恐怕蓋州海州等等沿海之地,也將永無寧日了。”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黃臺吉聽了范文程的話,果然黑了臉,喃喃自語地重復(fù)著這個話。
盡管他知道范文程說得對,可是一向讓他引以為傲的、無往而不利的大清兵,遇上了楊振的人馬,卻一再鎩羽而歸,無論如何也叫他心中極其不快,始終無法釋懷。
范文程見狀,覺得自己冷水潑得夠多了,再說下去,以黃臺吉現(xiàn)在喜怒無常的脾氣,指不定還要鬧出什么亂子呢,當(dāng)下緊接著黃臺吉的話頭,說道:
“正是。皇上素有并吞天下之志,奴才等人豈能不知?然則欲速則不達(dá),以當(dāng)今之形勢觀之,南朝內(nèi)亂日甚,時機極有利于我大清,對于并吞南朝,皇上無須急在一時,對于剿滅金海鎮(zhèn),同樣無須急在一時。”
“范先生,此話,如何講?”
范文程說出的這番話,果然說中了黃臺吉的心思,立刻引起了黃臺吉的注意,他臉上的陰云,也一下散去了不少,當(dāng)即抬頭盯著范文程詢問。
“奴才說無須急在一時,是因為,一來我大清建造水師,絕非一蹴而就所能成立,需要一段時日;二來,奴才觀那楊振所為,隱隱然似有自立門戶之志。
“若我攻伐楊振金海鎮(zhèn)過迫,其與南朝君臣之間必抱團(tuán)取暖,一時必然難以剿滅。若我進(jìn)軍稍緩,則其必生擁兵自重之心,
“到時候皇上再施以反間計,以南朝君臣之顢頇,不愁他們不翻臉。到那時,楊振麾下所謂金海鎮(zhèn),必然會重蹈毛文龍當(dāng)年東江鎮(zhèn)之覆轍。”
“哦?范先生,你是說——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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