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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錫？！青金？！鉛精？！鉛子？！”

    楊振方才聽見潘文茂說什么黑錫，那真是一頭霧水，此時又突然聽得他說，黑錫就是鉛精，他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鉛精就是鉛，黑錫鉛子就是鉛彈。

    “哦，原來你說的黑錫鉛子，就是鉛彈吶！可是我記得，咱們軍中好像一直都在使用鐵彈吧，怎么突然使用上鉛子了呢？！”

    之前，楊振使用的火槍彈丸是鐵制的，所以他一直以為，這個年代的火槍鳥銃彈丸，都是鐵彈呢，根本沒往使用鉛彈的方面去考慮，此時，他意外聽得潘文茂說起黑錫鉛子，不由得十分驚訝。

    當(dāng)然了，他也知道在火槍的發(fā)展史上，鉛彈曾經(jīng)興盛過一段時間，可那是在盔甲防護基本消失了的時代才興盛起來的，現(xiàn)在人人皆用甲胄，鉛子能行嗎？！

    果然，楊振的疑問剛剛提出來，就聽見比較熟知軍中掌故的潘文茂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咱們大明官軍各衛(wèi)，原本所用火銃，一開始就皆是鉛子！因為黑錫易化，鉛子易得，相反鐵彈用的卻少！

    “直到東虜事起，滿韃子身披重甲，有的步甲身披兩重鐵片棉甲，使用鉛子，打它不透，韃子就是中彈也無妨，所以使得滿韃子們根本不怕咱們的鳥槍火銃！

    “這樣一來，遼東軍中的火槍鳥銃，就漸漸地改成了鐵彈，鐵彈相較鉛子而言，雖然彈丸稍輕了一點，但是勝在它質(zhì)地堅硬，能夠洞穿滿韃子的鐵甲！

    “于是咱們軍中火器，方才漸漸依賴鐵彈，此后朝廷供給遼東軍中的彈丸，遂以鐵彈為主了！然而大人可要知道，鐵彈丸制取起來，卻比鉛子制取困難許多啊！”

    楊振聽潘文茂這么一說，細想了想，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鉛彈原本就是軍中供應(yīng)之物，只是滿韃子有鐵甲，鉛彈的質(zhì)地相對比較軟，打不穿鐵甲，所以遼東前線才改用了鐵彈。

    可是想到這里，他的心里疑問又起：“老潘！你這么一說，我也約略想起了一些，可是眼下我們就在遼東軍前啊！咱們要是改成了鉛子，萬一打不穿滿奴鐵甲，咱們的火槍鳥銃可不就成了燒火棍子了嗎？！”

    這個時候，潘文茂看著楊振滿臉的疑惑，當(dāng)下合上了記賬簿，又看了看旁邊一同坐著等候問話的王守堂，然后對著楊振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人豈能不知？咱們松山城里的鐵料，用處太廣，鑄造飛將軍的鐵殼子要用它，打制大人說的刺刀頭也要用它！尤其是大人交辦的那種火銃銃管，更要使用到百煉鋼，打制起來，尤其耗費鐵料！

    “咱們城里原有的鐵料，就只有那么多，一時卻也沒有大的源頭！所以，王提舉這邊就與我商量，能不能把過去慣用的火槍彈丸，改用黑錫鉛子來做。后來我說與張參將，張參將當(dāng)時就同意了！所以，近來制作的火槍彈丸，一多半都是黑錫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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