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麗萍第一天來放療樓上班,雖然沃琳該交代她的已經交代清楚,可袁麗萍還是每打掃一個房間就詢問她一次注意事項。 沃琳實在有些無奈:“袁姐,你打掃一個房間上下一趟樓梯,不覺得麻煩嗎? “房間就這么幾間,東西也沒多點,除了機房里的東西按原樣擺放,醫生辦公室的東西不能隨便挪動外,其他的隨你了。” 而且,其他也基本沒什么東西了。 放療樓正式營業才半個月,除了一樓的直線加速器機房和操作室,三樓的模擬機機房和操作室,二樓的醫生辦公室在用,其他房間目前都是閑置的,會議室只有個書柜,值班室有張床,剩下的房間根本是空的,打掃起來應該沒什么為難的吧。 “我這不是怕你們有什么忌諱嗎,”袁麗萍扯著大嗓門聲明,“搞明白了你們忌諱和習慣,我也好安心做事。” “沒有,我沒有什么忌諱,”沃琳哭笑不得,她問李博,“你有什么忌諱嗎?” 李博幽幽地盯了幾秒鐘袁麗萍,然后把視線轉向大門外,沒有言聲。 “哦,我知道了。”袁麗萍扭頭又上了樓。 沃琳覺得莫名其妙:“她明白什么了這是?” 李博道:“她明白,如果她再這么無休止地啰嗦下去,她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嗯,還是你牛!”沃琳沖李博豎起大拇指,“我的百句話頂不上你一個眼神。” 可能是因為在醫院里長大,醫療場所就是他們的玩耍天地,自小受身為醫務人員的父母和其他長輩的耳濡目染,這些子弟天生帶有駕馭外來者的技能。 這不,李博童鞋不吭不哈的,只一個眼神,袁麗萍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李博道:“她是在試探你我的底線。” “底線?”沃琳沉吟,“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她自以為沒人愿意來我們這里做衛生員,她就有底氣不怕我們不要她,所以她試探我們能忍受她到什么程度,看看她能得到多大限度的利益?” 說完這些,沃琳都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議,感覺自己都成了陰謀論者,人心哪有這么險惡。 再說,衛生員的工資由物業公司發,整個放療樓除了機器和幾個剛做的柜子,可以說是空空如也,這里有什么利益可以讓袁麗萍得? “她說她已經在影像科干了好幾年,我實習時在影像科呆了一個月,從來沒有見過她。”李博說完,開防護門進了直線加速器機房。 沃琳往門外看了一眼,是有患者往這邊來了,李博這是先進機房去做準備。 “醫生,成方到。”患者進了大門就笑呵呵報到。 “您今天來的有點晚呀,外面熱得厲害了吧?”沃琳邊登記成方的名字,邊隨口和成方聊著,同時把成方的放療單從抽屜里拿出來。 成方邊擦汗邊唏噓:“可不,我不過是晚出來十幾分鐘,這天就熱得不行了。” 成方是縣城一個中學的語文老師,得的是鼻咽癌,人挺樂觀,他每天從縣城趕過來,做完放療后又趕回學校去,既不愿意耽擱給學生上課,也不想間斷治療,大熱的天,趕來趕去很辛苦。 彭主任說,老師因為每天要在黑板上寫大量的字,粉筆末會進入鼻腔,得鼻咽癌的幾率比較大。 現在還不到九點成方就來了,看來今天早上沒他的課,否則他不會來這么早。 得虧成方普通話順溜,否則沃琳和他還聊不起來。 “好了。”沃琳給已經來到窗口的成方看了登記本,示意成方進機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