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楊玉英沖張老使了個眼色。 張老趕緊去和考古隊,博物館那邊聯系。 無數人沉默地開始工作,沒有人停下休息,整片山頭除了呼吸聲,挖掘聲,鳥鳴聲,竟再無一絲聲響。 劉家和張家的伙計們沒有什么打洞的技術,但個個體力充沛,不過二十多分鐘,原本被封死的盜洞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楊玉英拿出強叔留下的日記本,又看了一遍,看完卻不曾說話,沉默地跟在張溫酒身后,檢查過洞中空氣,系上安全繩,把頭發盤起來塞到帽子里,戴上手套,卻是搶了一步先手,搶在張溫酒前面先下去。 她并不肯太著急,足足下了近一刻鐘,終于落到地。 楊玉英估算了一下,大約二十多米深,入目的首先是一條暗河,應該是活水,轉頭四顧,按照她并不算多么豐富的知識判斷,這是個宋墓,而且不是一般人的墓。 她的目光順著手電筒的光亮,落在暗河東方一人高的石龜上,心里就再也沒有墓了,無論它是宋墓,漢墓都無所謂。 石龜上躺著一個人,右腿曲起,身上穿著一件棗紅色的長款風衣,左手腕上戴著一只江詩丹頓的手表,看骨骼,應是男子。 這男子的致命傷在腹部,看骨頭上的傷痕,是利刃所致,動手的人一定十分果決。 楊玉英聽見身后細微的腳步聲,張溫酒走了過去。 她不覺抬頭看張溫酒的表情,只見他眉眼低垂,臉色蒼白,神情卻還算鎮靜,伸手輕柔地握住手骨,抬起看了看,沉默半晌道:“是林謝。” 楊玉英心下一驚。 張溫酒有一口好嗓子,畢竟是專業學聲樂的,嗓音宛如大提琴,渾厚迷人。 此時他說話卻和鋸木頭一般,干澀的厲害。 劉書嵐親自下了地,沉默許久,嘆了口氣:“也好,這么多年了,總算有個結果。”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嘈雜。 顯然該到的人都到了。 楊玉英回到地面上,看著眾人收斂了林謝的尸骨,坐上車緩緩向山下走去。 張溫酒坐在她身邊,整個人就如一尊已經風化掉的石雕,安靜的有些可怕。 楊玉英覺得自己應該說一些什么,只是再三思慮,終究還是什么都不能說,到是張溫酒坐了片刻,把目光從窗外倥傯的亂局里收回,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林謝與我分別那一日,到底想和我說什么……那天他專門來找我,說有點事要告訴我,只是我忙著同樂隊訓練,就把擱會客室,讓他等一等。” “等我忙完他已經走了,只留了句話,說是過幾天回來再來找我,有件好事。” 張溫酒默默地舉起手,擋住車窗外冰冷刺骨的風。 “到底是什么事?他到底想要告訴我什么?我每天都在想,這七年里不停地尋找,每次我感覺自己到了極限,想要放棄,這個問題就會再次出現。” “我愿意放棄我的一切,做任何我本不愿意做的事,只為了能在和他相遇,跟他說幾句話。” 寒風中,張溫酒的聲音也冷得沒有一絲活氣。 楊玉英眼光隱隱有些酸澀。 事件最可悲的,莫過于這蕓蕓眾生,永遠都沒有辦法挽回時間。 她很幸運,她得到命運的恩賜,得到時盟的憐憫,所以她的遺憾和痛苦,還有平復的機會。 夏志明再也沒有讓林官氣死的機會。 張溫酒也將永遠帶著遺憾在這個世上生活下去。 時間會平復他們的痛苦,但時間無法消除心口的疤痕,這傷疤將影響他們一生。 車一路開到一棟外表平常的平房前。 楊玉英與張溫酒,跟著劉書嵐,張鳳來兩人進去,屋子里站著穆南平,李峰和……林建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