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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殘忍反而是一種慈悲。”

    凌向東低聲道。

    聽到這句話，柳婉清并沒有再反駁什么，而是扭頭看向了這黃原君和黃建章父子兩人。

    黃建章也已經四十多歲，年近半百，此時此刻卻哭得如同一個孩子。

    此時，黃建元也走了過去，如同小時候一樣，摸了摸黃建章的頭。

    “人生如棋，一步錯，滿盤皆輸！”

    黃原君再次拍了拍黃建章的肩膀，“起來！我的兒子！臨走了，要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下輩子還是個好漢！站起來！”

    黃建章用袖子擦拭著眼淚，緩緩起身。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大哥，對不起！”

    黃建章緊緊握著黃建元的手，“這些年給你添麻煩了！家里剩下的事，你多操心……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你該打的打，該罵的罵……”“兄弟！”

    黃建元的眼淚也終于忍不住，瞬間便淚流滿面，“放心！大哥定然將他們視為己出！如若食言，這輩子不得好死！”

    這就是生離死別！凌向東經歷了何止一次！曾幾何時，他的父母在他面前消逝，他的兄弟在他面前戰死！在地震災區，他見到過雙手挖得滿是血的母親，從瓦礫中挖出孩子的尸體，然后捶足頓胸，哭到失聲；他見到過只有幾歲的孩子，用力搖晃著身體冰涼的父母，哭喊著想讓他們醒過來；他也見到過丈夫抱著已經面目全非的妻子，發瘋似的向著醫生下跪，求他們再想想辦法……如果不是見過這一幕又一幕，此時的凌向東也許不會如此冷靜和殘酷，因為那時他的眼淚就流干了！最后一個見過他流淚的人，就是柳婉清。

    “夠了！”

    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柳婉清忽然爆發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一群大老爺們，哭得老娘我心煩！都特么給我閉上嘴！”

    柳婉清中氣十足，美眸之中閃爍著一種凌厲的光芒！現場瞬間安靜了！連哭得最慘的黃建章也將抽泣聲給憋了回去！凌向東更是愣住了，他赫然在柳婉清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震懾力！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柳婉清嗎？

    “你說說你們！非要給自己定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梟雄，否則的話就好像自己不是個男人似的！非逼著自己在這里哭，也不肯給自己一條退路！”

    “這就是你們男人所謂的人生原則？

    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個個都和神經病似的！哭什么哭！”

    說著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柳婉清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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