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心剛走出房門,包硯就急急忙忙攔住古心說道:“古心小姐,老大說,要你在這好好養傷啊……您剛包扎好就要出門,不合適呀!”古心雙眼一瞪吼道:“這點小傷還用養嗎?你是沒見過我身上的傷疤吧!要不我掀開給你看看,讓你也開開眼?!” 包硯見古心如此兇悍,哪里還敢多說半個字,只能灰溜溜地閃到一邊。古心走出郎怯的秘密住所,大踏步走出重重迷霧,低頭一看青陶川居然就在自己腳下。古心深吸一口氣往四周觀察了一番,才默默點點頭:“原來這里是仙妖兩界交匯處——神仙找不到,凡人也看不見,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呢。” 古心運起妖力縱身飛向青陶川,瘦馬峽北側的青陶川主城和南側的花剌子模大營都盡收眼底。古心見花剌子模的大營突然一片騷亂,不由得挺住身子多看了兩眼:包宣闖進了花剌子模主營,迎著無數刀劍快速朝哈勒圖猛沖去。古心輕笑一聲說道:“鐵骨筋么?配上他的塊頭,也夠這幫蠻子頭疼了。” 古心有點好奇包宣想干什么,干脆躲在半空的云彩里,聚精會神地看著包宣的一舉一動。包宣沖到哈勒圖猛帥椅前的時候,哈勒圖猛早已經被士兵帶到別處保護起來了。包宣隨手擋開不斷飛來的箭矢,繞到帥椅后面,見余雪琪正躺在簡床上。包墨撓了撓頭,剛想扛起余雪琪,就聽云水輕在他身后冷哼一聲:“我的人,你也想帶走么?” 包宣轉身打量了一下云水輕,甕聲甕氣地說道:“我老大要我帶她回去,怎么就成你的人了?你認識她呀?”云水輕見包宣有些愣頭愣腦,當即陰下臉握緊右拳:“剛才那個手里有三鎮神兵的就算了,現在……連你這個呆子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嗎?!” 包宣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隨口說道:“我就是呆子,那又怎么樣?反正人我肯定是要弄走的,你攔著也沒用。”云水輕臉頰一紅,怒極反笑拍了拍手掌:“妾身倒要看看了,你怎么弄走!”說著云水輕右手一揮,包宣沉重的軀體頓時橫飛出去。 包宣哎呦一聲摔到地上,馬上一骨碌爬起身子,有些好奇地盯著云水輕:“想不到你還挺厲害呀!”云水輕抖了抖右手瞇起眼睛:“我知道你一身銅皮鐵骨,刀槍劍戟也傷不了你,但法術是可以的……”包宣急忙擺擺手說道:“你別用法術打我啊!打死我了……那可是犯天條的!” 云水輕哼了一聲,露出森然的笑容威脅他說:“呵呵,妾身犯過的天條還少么?不照樣活的好好的!你給我拿命來!”說完云水輕摘下左手指上的銀戒指,戒指慢慢變成一個銀環。云水輕順手擰開銀環,銀環變成一條九節鞭垂到地上,鎖鏈撞擊的叮鈴聲不絕于耳。 包宣看著云水輕手里紫氣縈繞的九節鞭,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云水輕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件法器叫鎮魂連環鎖——等我抽碎你的三魂七魄,看你那身皮肉還有什么用!”包宣嚇得跳起數尺高,慌忙不迭地指著云水輕嚷道:“你……你別亂來啊!否則我老大……不會饒了你的!” 云水輕冷笑一聲舉起鎮魂連環鎖:“那就讓他去天上找我吧!”說著云水輕掄起瘦弱的胳膊,九節鞭沒頭沒腦地朝包宣身上砸去。就在這時包墨突然出現在包宣身邊,用左手接住了云水輕的鎮魂鎖。云水輕眉頭一緊問道:“你……你又是誰?!” 包墨斜了云水輕一眼,呵呵一笑搖搖頭:“你不知道我是誰沒關系,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雷神云小姐。”古心在半空看了包墨幾眼,發現包墨背后居然有個若隱若現的妖獸虛影。古心好奇心頓起,興致勃勃地盯著那個虛影研究起來。等古心看清楚那個虛影是什么東西后,心里驟然一緊默念道:“完了!云水輕死定了!這個妖族女人就是解骨候啊!錯不了的……大妖王雷紅玉手下的八個諸侯之一!” 當年雷凌霄沒改名沒退位的時候,座下有八個讓神界聞之色變的侯爵:其中鸞雪候郎雪便是日后的妖王雪帝,絳霧候郎霧和郎雪是孿生兄弟,一王一侯在六界威信極高;絡冰侯胡憶冰是郎雪的皇后,也是統帥妖族三軍的大將軍;威獄侯牛里是八個侯爵里面武藝最好、作戰最勇猛的,也是天界最頭痛的妖怪,眾神怕他可能更甚于雷凌霄;解骨候包墨則是雷凌霄的謀士,雖然她很少和天界直接交手,但雷凌霄和她幾乎是形影不離——“背負青犼,玉王骨候”,說的就是她們兩個。 古心震驚之余,更是滿腹疑惑:“郎怯這家伙!到底什么來頭呀?!不但手里有絡冰侯的人王劍,萬萬死生還把自己的心腹重臣給他差遣……他姓郎,和雪帝同是妖狼后人,而且托塔天王都把他錯認成雪帝了!難道郎怯是雪帝的遺腹子?不對,如果雪帝和霧候有子嗣的話,又怎能瞞得過天界呢……還是說,萬萬死生見郎怯的資質奇佳,所以想立他為妖王?” 云水輕見包墨根本沒把自己和鎮魂鎖放在眼里,自然知道遇上厲害角色了。云水輕咬咬牙,想拉回鎮魂鎖,只是任憑她怎么用力,鎮魂鎖在包墨手里就是紋絲不動。包墨輕描淡寫地把她和鎮魂鎖往自己這邊拽了半尺:“不想變成殘廢,就把手給我拿開,否則一會兒我拽掉你一條胳膊……呵呵,勿謂言之不預(意思是別怪我事先沒告訴你)。” 云水輕自然也看出來了,包墨比自己強太多,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可是如果弄丟了法器,她就和余雪琪一樣被貶下凡間,休想回天庭復命了。云水輕一頭冷汗地看著包墨,緊閉嘴唇不敢說話。眼看包墨臉上漸漸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云水輕的心自然也是越揪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