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無雙有些氣惱地蹲下身子:“都怪我頭腦發熱,把咱們逼上絕路了!”張庭幕拍了拍木無雙的后背說道:“這也不怪你啊——只是泉眼已經越來越大了,趁現在水還不多,咱們趕緊想辦法逃出去吧?!卑灼G艷焦急地往身后看去:“退到餓鬼那個洞里吧,這樣還能拖延一陣。” 林淼苦笑一聲說道:“只怕這妖怪不會讓咱們走的……畢竟是木神安排的啊?!卑灼G艷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三個男人,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林淼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然后擺擺手:“你們退后,換我來試試?!蹦緹o雙三人看著林淼把辮子銜在嘴里,都有些疑惑地點點頭。 林淼走到石壁旁邊,伸出左拳敲了敲石頭,然后搖搖頭走到另一處。木無雙和張庭幕知道林淼在聽聲辯位尋找妖怪,都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自己忙活。不一會兒,林淼的右拳便微微顫抖起來,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也隱隱發出一絲紅光。木無雙自然知道林淼右手的崩山炮和天陽真典已經蓄力到了極限,不過木無雙更吃驚的是,林淼崩山炮蓄力的時間越來越短了,足足比自己快上四五倍。 林淼的表情愈發凝重,腳下也漸漸快了起來,因為他的崩山炮再不使出來的話,就只能慢慢散去力道,如若不然便會傷及筋脈走火入魔。林淼把石壁四周都敲了一邊,還是沒有發現變落的身影。木無雙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沒過小腿的清水,搖搖頭說道:“耗子,換我來試試吧?!? 林淼看了木無雙一眼沒有說話,白艷艷則是有些焦躁地說道:“咱們再不爬過去,就要變成魚了!你們三個趕緊拿個主意?。e在這耗著了!”張庭幕走到白艷艷面前安慰她說:“白小姐,就算咱們爬過暗道,也不過多活片刻罷了,搞不好在淹死之前,大家恐怕已經悶死了……” 張庭幕的話與其說是“安慰”,還不如說是“恐嚇”來的貼切。白艷艷聽張庭幕講完,果然變得面如死灰:“那就是說咱們今天死定了?怎么辦,怎么辦!我還沒嫁人呢!”張庭幕剛想再安慰(恐嚇)白艷艷兩句,林淼突然一拳打向石壁,噴涌的泉水立刻把林淼罩了個嚴嚴實實。只聽林淼大笑一聲吼道:“我就知道你跟在老子后面!守株待兔總能捉到你的!給我出來!” 說著林淼往后猛地一拽,一條蟒蛇般大小的蚯蚓被林淼生生從石縫里抱了出來。木無雙定睛一看,原來林淼的五指已經深深插進怪物的體內,但隨時可能被它掙脫掉。木無雙立刻運起全部腕力,一劍刺向妖怪變落的頭部——變落的腦袋周圍有一團肉囊,遠沒有身上那般光滑堅韌。 木無雙沒費多大力氣就刺穿了變落的腦袋,順勢把它釘在石壁上。這時變落掙脫了林淼的胳膊,身子一甩重重掃向林淼和張庭幕,林淼急忙豎起雙臂護住自己的內臟,張庭幕也匆匆橫起赤血刀。兩人被變落撞得直接退到石壁上。變落逼退他倆后,立刻身子一甩朝白艷艷砸去。 白艷艷居然不避不閃,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變落的尾巴朝自己面門飛來。木無雙和林淼同時朝白艷艷沖去,林淼身子橫飛撲開白艷艷,木無雙張開雙臂,用后背擋住了變落的奮力一擊。變落不但身形巨大,而且常年開山劈石,自然力大無比,木無雙也被他砸得頭昏眼花,幾乎跪倒在水里。 變落劇烈的扭動著身體,想把頭從句落劍里抽出來。窄小的山洞里頓時水花四濺,一片朦朧,林淼把白艷艷擋在身后,頓時被變落的尾巴尖狠狠抽打了幾下,木無雙和張庭幕亦是如此。張庭幕退到角落里,默默攥緊了手里的刀柄,左手往腰間一摸,才發覺龍御兵給他的道符都已經濕透了。 張庭幕暗罵一聲晦氣,只能舞起手里的大刀擋住胡亂扭動的變落。木無雙的眼睛周圍已經冒出絲絲霧氣,右臂上的鬼手也變得通紅,像被烙鐵燙過一般。木無雙慢慢站直身子,血紅色的瞳孔中沒有了嗜血與乖戾,反倒有一種淡淡的自負。 林淼看著木無雙的背影,不由得吞下一口唾沫:只見木無雙背后復雜的妖紋,正透過濕淋淋的衣服慢慢浮現出來。白艷艷躲在林淼身后探頭探腦地說道:“這家伙的妖紋怎么這么一大片呀?難道他其實是個千年老妖?”林淼沉吟一下搖搖頭:“大概是木頭體內的妖怪之力真正蘇醒了——他能打傷余雪琪,自然非同小可。” 木無雙回頭了林淼一眼,電石火花間,變落的尾巴又朝木無雙甩去。木無雙運起體內的妖力,等變落的尾巴飛到自己面前時,才猛地交叉雙臂,把變落的尾巴像被刀砍過一般,齊刷刷掉到地上扭動不已。 變落發出一聲怪叫,身子扭動的幅度也小了很多。木無雙愣了片刻走到句落劍旁,伸手拔出句落劍,變落立刻鉆進齊腰的水中不見了蹤影。林淼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解地問道:“木頭,你怎么把它放走了?再抓它可就難了啊?!蹦緹o雙沒有回答林淼,反而直接用句落劍撬開幾塊大石頭,瀑布般的水流瞬間涌進山洞里。 木無雙呼出一口氣說道:“沒時間解釋了,大家盡量憋一口氣,只要能鉆出湖面就能活命。”張庭幕有些疑惑地看著木無雙的背影“聽那個餓死鬼說,這變落很難纏,怎么這么輕易就認輸了呢?怕不是有什么陰謀吧……” 木無雙苦笑一聲,搖搖頭把句落劍收起來解釋說:“這家伙和耿沁一樣會用傳心之術,它剛才跟我說,變落其實是它父親。眼下有兩個大人物都找到它們父子二人,一個要殺咱們,一個要救咱們……變落這家伙兩邊都不敢得罪,只能吃點虧就趕緊跑,然后讓咱們自生自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