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途并不算遠,卻也不算太近,再加上三人走走停停,邊走邊修煉《神行百變》,足足耗費了半個月有余。這一路之上,九難言傳身教,鄭克藏和韋小寶對《神行百變》的修煉有了不小的長進。但相交起來,反倒是韋小寶的進步更為大一些。鄭克藏被卡在第三層泥鰍鉆洞的門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進展;反觀韋小寶,也不知是否是和這《神行百變》太過相合,第一層腳底抹油被他他修煉的已臻化境,御使起來甚至比之鄭克藏還要隨心所欲,不過可惜,他也技至于此了,由于內功所限,他永遠都無法達到第二層壁虎爬墻。 回到京城前,三人先去了趟煤山,陪九難祭拜崇禎皇帝。之后,鄭克藏便與九難和韋小寶分開,獨自離去,殺龜大會即將在河間府召開,由于陳近南有事無法及時趕到,天地會需由鄭克藏這個副總舵主統帥,故還有諸多會務等著鄭克藏去處理。 韋小寶則帶著九難,悄悄潛入紫禁城。在皇宮中,九難不僅重逢了她在做公主時情同姐妹的婢女陶紅英,更狠狠的教訓了假太后一頓。若非最后關頭,假太后道出她是神龍島派入宮中的臥底,前明左都督平遼總兵毛文龍的遺孤,恐怕更會被九難斬殺當場。不過,毛東珠雖撿回一條小命,一身武功卻被九難盡數廢去,至此即便沒有五龍令在手,韋小寶今后也再不用怕毛東珠會加害于他了。也是因此,韋小寶還得知了真正的太后并未死,而是被毛東珠軟禁,更是見到了她。同時,二人還從毛東珠的口中,得知了這八部《四十二章經》秘密之所在: 相傳,清廷龍興于遼東,能占據大明萬里江山,雖有自身兵強馬壯,而大明朝又腐朽不堪的緣故,但更為關鍵的是他們愛新覺羅氏先祖所布置的龍脈風水奇佳。雖說這愛新覺羅氏龍脈就藏在遼東長白山脈之內,但具體方位卻無人得知,而是被藏在了這八部《四十二章經》中。 在得知了這個秘密后,韋小寶甚至還將自己手上的七部《四十二章經》都拿出來交給九難,可惜經書中的龍脈地圖碎片早已被鄭克藏悄悄取出,任憑二人仔細研究了許久,都毫無所獲。 天亮之前,二人離開了紫禁城,韋小寶也遇到了他朝思暮想,魂牽夢遺的花布美人阿珂。而阿珂,就是九難口中之前所收的那個徒弟,陳珂。這下子,韋小寶可是更有理由對阿珂糾纏不休了,阿珂卻是被韋小寶騷擾的煩不勝煩。在前往河間府的路途之上,韋小寶與阿珂嬉笑怒罵,倒是熱鬧的很,阿珂數度想要將韋小寶趕走,卻都沒有成功。 這一日,韋小寶和阿珂又鬧了一場,先后趕回落腳的客棧時,卻見九難正被六個紅衣喇嘛圍攻。這六個紅衣喇嘛武功不弱,聯起手來倒也和九難拼了個奇虎相當。還在韋小寶暗中出手偷襲,斬殺了四人,九難師太才又掌斃一人,生擒了一人,卻也耗盡了內力,遭受到了嚴重的內傷。幸好韋小寶懷揣“雪參玉蟾丸”這等療傷圣品,九難的傷勢才得以壓制,并快速恢復著。但即便恢復得再快,也至少需要數日的光景,九難在療傷的這幾日,無法與人交手,否則傷勢會更加嚴重。因此,三人急匆匆離開了客棧,生恐紅衣喇嘛還有后援。 沿途之上,韋小寶從被生擒的紅衣喇嘛口中得知,他叫bā yīn,是奉了他的大師兄,xc活佛hù fǎ,密宗第一高手的桑結之命,前來生擒九難,為的就是八部《四十二章經》。不用說,這個消息一定是武功被廢,心生怨恨的假太后毛東珠傳出的。桑結一行,共計十三人,除了被殺、被擒的六人外,還有七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一路有驚無險,三人總算平安踏入河間府地界。韋小寶是一心想要快些找到鄭克藏求援,誰知,鄭克藏沒有找到,卻又遇見鄭克爽等一行人。韋小寶心理不爽,去是把阿珂給高興壞了,自打上次分別,阿珂就對鄭克爽一直念念不忘,而鄭克爽也是貪戀阿珂的美貌。說起來,鄭克爽確實生得人模狗樣,就連九難聞聽他是鄭克藏的弟弟,都一時被他所蒙蔽,對于阿珂與他的親近,并為多加阻攔。二人如嬌似妻,膩膩歪歪的樣子,看得韋小寶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惡心,暗中算計著如何給鄭克爽好看。 可惜,西貝貨就是西貝貨,鄭克爽牛皮吹得叮當響,說什么桑結和紅衣喇嘛就交給他的手下處理足以,可是真的遇上了桑結一行七人,立馬被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什么叫金絮其外,敗絮其內,鄭克爽給三人演示的淋淋盡致。若非先有九難強壓傷勢悍然出手,斬殺一個紅衣喇嘛,鎮住桑結等人,卻又傷上加傷,受傷更重;后有韋小寶再次祭出他的大殺器,méng hàn yào,將桑結等人暫時迷暈,恐怕連他們三人都無法幸免。在阿珂的再三央求下,韋小寶不得不帶上鄭克藏,一齊逃走。 四人駕著馬車一路奔逃,卻如何能夠跑得過快馬,眼見即將被追上,四人不得不躲藏在一片麥田地的草垛之中。桑結七人追上了空馬車,卻沒有找到四人,自然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韋小寶還真是滿肚子壞水,躲在草垛中也不安生,一邊偷偷調戲阿珂,一邊嫁禍給鄭克爽,還不忘趁機扇鄭克爽的耳光。韋小寶的咸豬手又一次攀上阿珂的俏臀,阿珂再也忍耐不住,低呼道:“不要!”韋小寶趁機反手一掌,扇在了鄭克爽的臉上,鄭克爽委屈萬分,又何嘗受過這種委屈,叫道:“真的不是我!” 這兩聲叫嚷,立時被搜索的桑結所察覺,叫道:“在這里!”一名紅衣喇嘛快步奔到草垛旁,見到鄭克爽的一只腳已露在了外面,忙抓住他的腳踝,將他拉出草垛,怕遭受到他的反擊,用力一甩,將鄭克爽摔出了數丈之外。 剛剛的叫嚷聲分明是一男一女兩個不同的人發出,紅衣喇嘛料定草垛之內定然還藏著不止一人,再度探手向草垛內抓去。韋小寶蜷縮成一團,眼見草垛已被紅衣喇嘛掀開,情急之下將一大捆麥草拋在了紅衣喇嘛的臉上。紅衣喇嘛連忙伸手撥開,卻覺得胸口一痛,身子扭曲了幾下,便不動了。正是韋小寶趁亂,急躍向前,挺bǐ shǒu刺進了紅衣喇嘛的心口。紅衣喇嘛到不是一點防備都沒有,早已氣灌全身,尤其是像胸口這樣的要害部位,但這只能防得了尋常兵刃,卻擋不住韋小寶手中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刃。 韋小寶拔出bǐ shǒu,只聽得身周有幾人以藏語大聲呼喝,不禁暗暗叫苦,料想無路可逃,只得將bǐ shǒu藏入衣袖,慢慢站起身來。一抬頭,就見桑結合余下的四個紅衣喇嘛站在麥田之中,離他只有三丈之遙。桑結自是聽過九難的大名,知道她武功甚高,剛剛那名喇嘛尸首上堆滿了麥草,究竟是如何死去卻并不知曉,料想定是死在九難之手,也不敢輕易靠近,高聲叫道:“小尼姑,你連殺我八名師弟,我跟你仇深似海。你躲在草垛之中不敢出來,算是什么英雄?” 韋小寶聽出桑結言語中頗有懼意,忙大聲叫道:“我師父武功出神入化,天下沒有人能比得上,不過她老人家慈悲為懷,有好生之德,不想再殺人了。你們五個喇嘛,她老人家說饒了你們的性命,還不快快退去。”桑結卻道:“哪有這么容易?只要你們肯把《四十二章經》乖乖交出來,佛爺就放你們一馬。否則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佛爺也絕不罷休。” 韋小寶眼珠一轉,叫道:“你們要的《四十二章經》早就被我師父送給tái wān的鄭公子了,你們問他要便是。”這時鄭克爽才剛從地下爬起來,還沒站穩腳步,就被一名飛撲過來的紅衣喇嘛抓住了雙臂,另一名喇嘛扯開了他的衣衫,“哧哧”聲響中,鄭克爽的外衫內衣被扯得粉碎,衣袋中金銀珠寶掉了一地,卻跟本就沒有什么經書。 鄭克爽怒極,大叫:“我沒有!你們別被他給騙了。”紅衣喇嘛上前“啪啪”兩下,抽打在鄭克爽的臉上,這可不像是韋小寶那般無力,打得鄭克爽險些暈了過去,兩邊臉頰登時高高腫起,喝道:“閉嘴!” “該閉嘴的是你……”一道冰冷的聲音,伴隨著一道身影由遠至近,迅若奔雷,疾若閃電,眨眼間便已到了近前,雙腿連環踢出,加之這道身影出現的實在太過突然,占盡了偷襲之利,兩個紅衣喇嘛雖然有所反應,但仍未撐過十數腿,便已口噴鮮血,跌飛出去,再無半點聲息。 來人冷冷的看向桑結,寒聲道:“我鄭氏子弟,即便再不爭氣,也由不得你們想教訓,就教訓。”鄭克爽一看來人,頓時換了一副模樣,咬牙切齒的叫道:“鄭克藏,快,快給我殺了他們!”不錯了,來人正是聞聽九難和韋小寶被人追殺的消息,趕來救援的鄭克藏。鄭克藏低聲呵斥:“你給我閉嘴,還嫌丟人丟的不夠?”“你……”鄭克爽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多言。 “鄭大哥,你終于來了?”眼見鄭克藏到來,韋小寶歡喜不已,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鄭克藏和聲問道:“小寶,師父沒事吧?”有見鄭克藏對韋小寶的態度如此和善,鄭克爽更是嫉恨難平。韋小寶高聲回道:“沒事,不過你要是再晚來一會,恐怕就不好了。”說著,轉身鉆入草垛,和阿珂一起將九難扶出。 鄭克藏遙遙向九難說道:“師父,待徒兒先將這些宵小打發了,再cān bài師父。”九難和聲提醒:“克藏,你要多加小心,這個桑結是xc密宗第一高手,武功著實不弱。”鄭克藏不屑冷笑,說道:“荒蠻之地,即便是第一高手,又有何本事?” 鄭克藏的大名,桑結又豈會沒有聽過,雖聽聞他武功甚高,但見他如此年輕,心中已是不信了三分,再加之收到如此輕視,又豈能忍耐,怒聲道:“黃口小兒,太過目中無人了。你們倆,去教訓教訓他。”桑結有命,兩個紅衣喇嘛又豈敢不從,強忍著心中的驚懼,相視一眼,同時向鄭克藏撲殺而來。桑結此舉,就是要再試探一下鄭克藏的深淺,至于兩個紅衣喇嘛的命,到還真不被桑結放在眼里。 鄭克藏自然看出了桑結的用意,出手卻毫不留情,《如影隨形腿》全面展開,將兩個紅衣喇嘛盡罩其內,一腿快過一腿,一腿勝過一腿,不到三十回合,就已將二人盡誅腿下。 桑結瞳孔略一收縮,徹底打消了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又有不知深淺的九難在側,心中已萌生了退意,色內厲茬道:“姓鄭的,山水有相逢,這是還不算完,咱們xc密宗定會再來找你。”說罷,就欲抽身離去。鄭克藏又豈會甘心將桑結放走,長笑道:“這日不如撞日,桑結,有什么恩怨,今日就一并了結了吧。”說話間,身形已來至桑結近前,狂霸的一腿,閃電般直踢向桑結的那顆大腦袋。“找死!”既然避無可避,桑結狠下心來,也不再想著撤走之事,抬臂擋駕,另一只手緊握成拳,重擊向鄭克藏的胸口。 鄭克藏騰閃躲避,并不與桑結硬碰,獨留下一道殘影,真身已悄無聲息的繞到他的身側,再度揮腳直擊桑結的太陽穴。能被稱為xc密宗第一高手,桑結雖然為人謹慎的過分,近乎膽小,但確實有幾分真本事,絲毫不為殘影所影響,回身一拳猛擊在鄭克藏的腳心。 二人雙雙后退,卻俱都毫不停留,再度迎上,大戰到一處。數十回合過后,仍是難解難分。說起來,二人的功力本是相差無幾,但桑結未戰先怯,從心里上就已落入下風。隨著二人的戰況越發焦躁,這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死吧!”鄭克藏暴吼一聲,不顧桑結當胸擊來的重拳,拼著受傷的危險,一腳直踹桑結的心窩,將他斃命于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