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素姑娘再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車到了春樓的門口，她才回過神來。我跟著她一起進了春樓，直接朝著樓上走去。這兩天春樓都沒有營業，沒有了客人的春樓，少了許多的脂粉氣。相反現在看起來，這里不像是個窯子，反倒是跟一個江湖堂口差不多意思。里頭的那些姑娘們，也沒有了往日的媚態，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間的那一抹肅殺之氣。這，恐怕才是春樓的真面目。一般的人，很難看到這真實的一面。誰能想到那些迎來送往的姑娘，轉眼就會成為一個探子，又或者是一個殺手呢？

    上到樓上，素姑娘示意我先止步，自己則是輕輕推門走了進去。我知道她這是去對謝春風稟報結果去了。這樣也好，拒絕的話由她去說，總比從我嘴里說出來要讓人輕松一點。過了片刻，房門微開，素姑娘從里邊走了出來。

    “樓主知道了，今晚就不招待江爺久留，江爺請吧！”素姑娘將我帶到了樓梯口，對我施了一禮說道。

    “如此有勞素姑娘，告辭！”這個結果對于我來說是最為輕松不過的了。不跟謝春風見面，便沒有那些尷尬。我對素姑娘抱歉還禮，邁步朝著春樓外走去。出了春樓，沒由來的我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長出了一口氣，我點了一袋煙在街上慢慢走動著。我在琢磨是去三夫人那邊坐坐，還是現在去跟包姐那里。

    “雅興不淺啊，居然自己逛春樓！吃了閉門羹吧？這幾天春樓歇業呢！”身后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我朝街邊讓了讓。沒想到馬車居然停了下來，然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我扭頭看看，卻是三夫人正手拿著團扇坐在車上對我翻著白眼。

    “三夫人怎么出府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去你那里坐坐。但是一想現在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的似乎又不太好。”我走過去跟她搭著話。

    “哦，孤男寡女的，于是就來春樓了對吧？上車說話！”三夫人示意車夫將車簾撩開，然后對我說道。我翻身上了車，坐到了三夫人的對面。三夫人輕輕搖動著團扇，只是看著我似笑非笑著。

    “我來春樓是辦事！”我輕咳了一聲對她解釋起來。

    “誰來春樓不是辦事呢？事兒辦爽利了？”三夫人用團扇半遮著臉面看向我說。車廂里的懸著一盞氣死風燈，正隨著馬車的前進而左右搖晃著。我見這事兒越說越黑，索性就不再跟三夫人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

    “喲，還生氣了，真小家子氣，開幾句玩笑都不行。是謝春風找你來的吧？她想去倉墟，想要你跟她一起去對吧？”三夫人的話讓我不禁朝她看了過去。這事兒按理說應該很隱秘才是，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心里有些狐疑，同時也在慶幸自己沒有答應謝春風同行。要不然事情還沒開始做，就已經鬧騰得滿城風雨了。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好歹是一城之主，要是連城里來了什么人，準備做什么都不知道，那我這顆人頭，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搬家了！你答應她了？”三夫人輕輕搖動團扇接著問我。

    “沒有，我拒絕她了！”見三夫人已經知道了倉墟的事情，我也就不再隱瞞了。

    “拒絕是對的，這一次恐怕去倉墟不會那么順利的！據說，櫻花部也會派人過去。到時候你爭我奪，少不了會死許多的人。櫻花部一動，金雞山能閑著么？它倆都動了，陰界怕是也會摻和一腿。你看著吧，這回的倉墟之行，有的人會趁勢而起，更多的人則是成為了別人的墊腳石。那個謝春風許諾什么好處請你幫忙？”三夫人看起來壓根對那個倉墟不感興趣，說完接著又問了我一句。

    “兩枚一品晶石！”我沒有對三夫人全盤托出，在深藍和冰晶的事情上，我選擇了輕描淡寫。

    “兩枚一品晶石？她倒是舍得開價。不過對于你來說，只要有機會，一品晶石這種東西并非拿不到手。你的實力擺在那里，就算是遇到了一品神獸，我估計你也能照殺不誤！”三夫人往座椅上靠了靠對我說。

    “薄荷草我又給你弄到了一些，正好待會你拿走。現在商隊幾乎都停止了行商，幫你弄這些煙草都費了我好大的勁。你這兩天要是不來的話，我都打算放狼煙喊你了。正好今天遇到了，待會我還有話要對你說。”頓了頓，三夫人接著又道。薄荷草，就是我常抽的那種薄荷味道的煙絲。這種煙絲味道沒有那么沖，而且里頭的薄荷味，不會弄得滿屋子都是嗆人的煙味。

    “車上不能說？”我將窗簾拉開一半，抽了口煙問三夫人。

    “說來話長，還是等到我那了再說吧！”三夫人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看樣子這事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對我說。

    “那待會你派人去北區通知一下包姐，就說我在你那里說話，可能晚點去她那里！省得待會她讓秋執事去春樓找我。本來謝春風今晚就很不愉快了，秋執事再去找人的話，沒準會讓她把心里的氣撒到秋執事身上去。”我深吸了一口煙，將煙灰磕到了窗外說。

    “你不覺得最近太平得太久？”回到了城主府，進了后殿，三夫人第一句話就是對我說這個。

    “太平不好么？”我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茶幾上的茶具反問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以前每半年，妖獸可是都會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掃蕩的。這半年，你不覺得它們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三夫人讓侍女去沏茶，自己則是坐到我的身邊問道。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聽她這么說，我連忙正色問起來。陰界是個麻煩，妖獸的麻煩也不小。如果獸潮再來，我擔心陰界會趁勢而動。

    “有跡象表明，最近又有妖獸出沒了！而且金雞山那邊，似乎也開始有些不太老實。”三夫人揉揉眉心對我說道。

    “所以你有什么對策沒有？”我問三夫人。

    “我想打下金雞山！”三夫人的這個答案，讓我一楞！她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果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