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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璋忍下心里的酸澀，用手為永安侯夫人擦拭眼淚，低聲說道：“母親，兒子求你，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撐下去。”

    永安侯夫人淚如雨下，抓住裴璋的手，就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那一根稻草。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永安侯夫人哭過一場后，情緒平靜了不少，很快沉沉睡去。只是，她在睡夢中也不肯松手。

    裴璋任由永安侯夫人攥著他的手，默默在床榻邊守了一夜。

    第二日天一亮，裴家人又啟程了。

    程景宏照顧一眾病患時(shí)，看了裴璋一眼，眉頭頓時(shí)擰了起來，語氣比平日重得多：“裴璋！你還要不要命了！”

    “離開京城后，你就沒合過眼。瞧瞧你眼里的血絲，看看你這一臉的疲憊！你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人不成！不用睡覺休息，就能這么一路撐到嶺南？”

    “裴家這么多族人，你是他們的主心骨。你要是倒下，這些人也別去什么嶺南了。直接找個(gè)偏僻的地方做埋骨之地就是了。”

    溫和少言的人一旦動(dòng)怒，格外有威懾力。

    裴璋生平從不對誰低頭，此時(shí)也有些理虧愧疚了：“對不起，從今日起，我一定好好睡覺休息。”

    程景宏板著臉孔道：“陳皮，將養(yǎng)氣丹給裴公子吃兩粒。裴公子吃完后，再喝些水，在木板車上睡幾個(gè)時(shí)辰。”

    裴璋還要說什么，程景宏又瞪了一眼過來：“我是大夫，你現(xiàn)在體力精氣虧損得厲害，必須休息。大夫說的話，你聽是不聽？”

    聽！

    怎么敢不聽！

    裴璋不敢吭聲了，吃下養(yǎng)氣丹，喝了一碗熱水。合衣躺下。

    木板車頗為簡陋，遠(yuǎn)不能和舒適的馬車相比。好在官道還算平坦，不算顛簸。裴璋原本以為自己根本睡不著，沒想到，閉上眼之后，無邊的倦意席卷而來。

    他很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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