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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皇子走出寢室后，腳步放慢，轉(zhuǎn)了個方向。

    小喜公公忍不住低聲道：“殿下這是要去見程太醫(yī)嗎？”

    六皇子略一點(diǎn)頭。

    小喜公公看了面無表情的六皇子一眼，到了嘴邊的勸慰又咽了回去。

    主子要做什么，做奴才的只能聽從。這就是內(nèi)侍們的忠心。

    勸誡阻攔，那是朝中文臣武將才會干的事。身為六根皆凈的內(nèi)侍，伺候好主子得主子信任才是最重要的，也切記多嘴多舌。

    這幾日來，小喜公公親眼看著平易近人愛笑又溫和的六皇子，變得一日比一日沉默冷肅。板起臉孔的時候，隱隱有了不容忍置疑的威儀。

    六皇子停下腳步：“你們在此等候，任何人不得靠近。”

    以小喜公公為首的內(nèi)侍們一同應(yīng)下。十余個東宮侍衛(wèi)立刻散開。

    六皇子獨(dú)自邁步上前，敲了敲門。門很快開了，然后，那個叫甘草的黑臉丫鬟也出來了。門重新被關(guān)上。

    ……

    屋內(nèi)，程錦容和六皇子相對而立，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往日的親密無間，親昵說笑，皆不見了蹤影，只有無盡的沉默。

    良久，六皇子才張口打破沉默：“對不起。那一日我心情太過激動，說話也太過偏激，令你心血翻涌動了胎氣。萬幸沒有傷著孩子，不然，我真是無顏見你了。”

    程錦容心里有些苦澀。

    心中有了隔閡，距離就遠(yuǎn)了。連說話，也客氣疏遠(yuǎn)多了。

    “那一日，也是我太過激動了。”程錦容輕聲應(yīng)道：“不能怪殿下。換了任何人，驟然聽到那等隱秘，也無法維持冷靜。”

    六皇子目中也露出澀意，動了動嘴唇，姐姐兩個字，怎么也喊不出口。

    程錦容似是窺出了六皇子的為難，低聲說道：“殿下還是叫我容表姐吧，或是叫我程太醫(yī)。”

    宣和帝的態(tài)度很明顯，這樁秘密，永遠(yuǎn)都只能是秘密。這也就意味著，程錦容和六皇子這對姐弟永不能相認(rèn)。

    六皇子無聲嘆息：“容表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護(hù)得你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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