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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時辰后，程錦容出了屋子。

    雙手雖已洗凈，淡淡的血腥氣卻揮之不去。

    連著站立兩個時辰，饒是程錦容年少體力佳，此時也頗覺疲憊。

    難為杜提點，竟也跟著站了兩個時辰。程錦容還能自己走，杜提點出了屋子，便由兩個小廝扶著去休息了。

    此時將近傍晚，程錦容合衣睡了一個時辰。待醒來后，天已徹底黑了。

    杜提點歇了一個時辰，也稍稍緩過神來，打發(fā)人來請程錦容過去一同用晚膳。

    晚膳不算如何豐盛，口味頗為清淡。顯然是照著杜提點的喜好準備的。程錦容前世在邊關(guān)數(shù)年，隨遇而安，衣能裹體食能果腹便可，并不講究。

    師徒兩人默默地用完晚膳。

    擱下筷子后，杜提點才張口：“今晚你就在此歇下，明日一早隨我進宮?！?

    程錦容點點頭：“一切聽師父的?！?

    杜提點心里泛起一絲奇異的滋味。

    為了宣和帝的病癥，他權(quán)衡利弊，收了程錦容為徒。程錦容拜他為師，想來是為了在太醫(yī)院里找一個大靠山，來對抗常院使。

    師徒兩人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日師徒兩人因病患生出爭執(zhí)，說有隔閡就太嚴重了。可心里總有些不是滋味。他久經(jīng)官場，自有城府。

    程錦容竟也像往日一般，不露半分痕跡。

    如此年少，就有這等城府……

    門忽地被敲響，甘草略顯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今日下午的病患已經(jīng)醒了，可他意識模糊，全身發(fā)熱，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杜提點一驚，霍然看向程錦容。

    程錦容也皺起了眉頭。不過，她早有心里準備，并未慌亂，起身道：“我這就過去看看?！?

    ……

    開腹救治后，傷口處疼痛難忍，這是病患們要熬的第一關(guān)。

    第二關(guān)也是最要緊的，一旦發(fā)起高燒，必須在短時間內(nèi)退燒。一旦高燒不退，病患很可能在昏沉中死去。

    程錦容前世在邊關(guān)以外科醫(yī)術(shù)聞名。她救治過的病患不知有多少。其中，自然也有救治后熬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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