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新城郊外,一處用木欄圍起來的偌大營地內,人聲鼎沸、熙熙攘攘,一眼望去就如同趕集一般,而在營門之外有不少家眷正在翹首以盼,從他們的神情可以判斷,似乎都在等待著什么結果…… 當扈清一隊二十人在四名士兵帶領下緩緩步入營門,經過那些人群之時,周圍不時投來羨慕的眼神…… 然而,扈清等當中的一些讀書人卻都是哭喪著一張臉,他們心里對從軍是非常抵觸的,認為這本就應該是那些匹夫才該干的事,自己身為儒生士子,縱使是寒門也不能去做這些低賤的事業…… 當然,除此之外,最主要還是內心深處有著強烈的恐懼,尤其冀州邊塞之地,時刻要防備塞外胡奴進犯,加上劉策的軍隊又是侵略成性的風格,就算胡奴不來侵犯,他的部隊也時刻想著出征塞外,這樣一來,自己都將隨時面臨著死亡威脅。 要知道,當初呼蘭人統治冀州十余年時間內,這些儒學士子可都是明目張膽第一個投降,甚至歌頌胡人“神圣不可戰勝”,卑躬屈膝為求取自己的生機,更不惜助紂為虐殘害同袍,可謂是應了那句“無情多是讀書人”的典故。 如今,冀州易主,劉策雖為大周邊軍主帥,但行事風格卻大異于傳統,在冀南收復之初就定下無論“無論士庶,凡符合條件的青壯男子必須要服兵役”的策另。 雖然早期這條策令只是停在紙面上,沒有完全執行,因軍督府窮的叮當響,沒那財力和精力,一直到冀州全境收復,呼蘭人十幾年在遠東各地掠奪的財富全進入軍督府金庫后,這一既定的策令才正式雷厲風行的完全實施起來,而扈清等人就是第一批“嘗螃蟹”的人…… 就在扈清這一隊人被安排到“丁”號位排隊等候體檢的時候,扈清身后一名同樣是書生的儒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扈清回身后,對他小聲說道:“這位學君,你可不想服兵役?” 扈清連忙作揖說道:“兵役本就是匹夫才為之業,在下堂堂儒學士子,深受魯師門下教誨,怎會甘心從軍,只是,唉,這些軍士根本不會理會學子之情懷,若不從命怕是更有不少苦頭吃啊……” 那書生四下張望了一下,隨后神秘的說道:“在下有一法可以免服兵役,還能不違反軍法,不知學君可否愿意與我一試?” 扈清雙眼一亮,忙問道:“莫非學君真有良方不成?速速道來,也好免去這兵役之苦……” 書生說道:“只是這法子得受點罪,那就是拿錐子往自己身上戳上一下,我聽聞這所謂體檢其中有一道就是渾身脫的赤條條,再檢查可有瘡口患傷,若有即為不合格,也就免服兵役了,不知學君可愿忍受……” “這……”扈清聞言猶豫片刻說道,“這身體發膚,皆受之父母,怎能輕易傷及呢?更何況在下身上也沒帶錐物啊……” “此一時彼一時嘛……”書生說道,“錐物我身上帶來了,只是不忍對自己下手,學君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在我左股扎上一下,待之后在下也扎你一下,這樣我等皆可回家繼續讀圣賢書了……” 說到底這書生是怕疼不敢自己動手,想假借他人之手逃脫兵役,他一路行來見眼前的扈清也是唉聲嘆氣,自然明白他應該和自己是“一路人”,便出了這么個餿主意。 扈清聞言心動不已,想想只要能免去兵役之苦,就算受點皮肉之苦也還是值得的,反正回家有紀氏可以任由自己差遣,日子一樣可以過得舒坦…… 他點頭同意后,接過石頭打磨的錐子對準那書生微微撅起的屁股,望了眼嘴咬汗巾的書生一眼,深吸一口氣,狠狠的鑿下…… “啊~不要~饒了在下這一回吧,在下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開恩,開恩吶~” 就在錐子馬上要落在書生屁股上的時候,隔壁“丙”字帳篷內傳來一陣凄厲的哭喊聲,只見一名同樣是書生模樣的儒生,被兩名披甲的將士架著兩腋拖出帳外從自己眼前經過,不由嚇了扈清和其他人一跳,而扈清手中的錐子也始終落在半空之中距離書生屁股只有幾毫米的距離沒有鑿下。 “拖出去,按拒服兵役處置,交由軍法處過審!”一名隊官氣勢洶洶的從營帳內踏出腳步,望著遠去倒拖的身影,眼中滿是鄙夷不屑。 “丙”號長龍前,一名二十出頭前來應召的壯漢鼓起勇氣好奇的對那隊官問道:“軍,軍爺,發生什么事兒了?” 那隊官望了那壯漢一眼,隨后吐了口口水到地上大聲說道:“這是第九個了,這群書生為了拒服兵役真是花樣百出,什么裝病裝瘸,冒名頂替的,剛那個更離譜,為了不從軍居然往自己屁股上扎了一刀?有這膽子為何不上陣殺敵立功呢! 嘿嘿,當內中檢查的醫士都是瞎子么?總之他起碼要到礦場勞改十年,讀書都讀的這么自私自利,活該!還有你們幾個,把心里那些花花腸子都放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接受體檢,不然那幾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隊官的話讓各長龍隊伍鴉雀無聲,不少有異想的人此時心里也不斷打鼓,心里是一陣后怕,尤其扈清和那書生連忙把錐子收起來,安靜的排好隊。 “真是不讓人省心……”隊官嘀咕一句后,磨出自己系在腰間的煙斗,隨后往煙袋里鼓搗一陣后,叼在嘴邊,邊上馬上有一名士兵掏出火折吹了幾下替他點燃。 隊官深吸一口煙后,立刻從鼻孔里呼出兩股煙幕,臉上神情也稍稍舒緩了一些,邊上那士兵也給自己煙斗裝滿煙絲,點燃抽了起來,很快排隊體檢的隊伍前彌漫著濃濃煙味。 吞云吐霧一陣后,士兵望了一眼扈清那一排人不解的問道:“隊官,我就不明白了,一般軍督府招兵不都是招那些良家子么,像那些個窮酸書生破落戶地痞招來能干什么?不怕帶壞軍中風氣么?” 隊官順著士兵眼神瞧去,隨即冷笑一聲說道:“誰說讓我是隊官呢,懂的就是比你多,憑啥只讓良家子與胡奴舍命死戰保護他們的安危,去年冀州決戰,我軍傷亡兩萬多名將士,他們有幾個人會真正記住我邊軍將士的名字,他們為什么就不能上陣從軍? 還是軍督大人說的對,人都是平等的,這些個百姓不讓他們提槍提刀體會下邊戎生涯,永遠都無法體會到我們這些軍士是怎樣一副情景,搞的我們血灑邊疆好像是理所應當一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