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另一側,鄧奉和王霸兩個,則空著雙手,攔住其余死士,將持有兵器的對方打得抱頭鼠竄。 “陛下,既然我大漢朝自有法度,末將請問,家兄究竟觸犯了哪個必死的律條?!” 劉秀對周圍的死士看都不看,繼續向前邁動腳步,同時大聲追問。, “可是因為他首舉義旗?!” “可是因為顧全大局,不跟與陛下相爭?!” “可是因為他攻城拔寨,為大漢光復了半個荊州?!” “可是他打下宛城之后,自己不住,卻將者五都之一,拱手相讓。將府庫里的錢糧細軟,沒有拿走一文一豪?!” 每走一步,他便問上一句。手里雖然沒有握著刀,但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卻逼得劉玄連連后退。 “劉文叔,你欺人太甚?”大司馬朱鮪氣急敗壞,咆哮著舉起手臂,準備招呼周圍的御林軍一擁而上。還沒等命令從他嘴巴里發出來,跟在劉秀身后的王霸,忽然俯身撿起了一把御林軍的配刀,“你不妨一試,十步之內,王某究竟敢不敢做一回荊軻?” “不,不要……” 朱鮪打了個哆嗦,手臂頓時僵在了半空之中。 上萬御林軍,哪怕是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將劉秀、鄧奉、賈復、劉隆、王霸五人活活淹死。然而,他們卻無法保證,在劉秀等人被淹死之前,劉玄是否還有機會活命。 “住手,全都給我住手。劉將軍,劉將軍,這是誤會,誤會,陛下當日絕無加害令兄之意,只是,只是陰差陽錯!” 謝躬讀書比朱鮪還多,更知道“十步之內,王之性命懸于匹夫之手”的典故,嚇得慘白著臉大聲叫嚷。 昔日毛遂出使楚國,卻受到楚王的呵斥。立刻回應道:“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國之眾也。今十步之內,王不得恃楚國之眾也,王之命縣于遂手?!? 如今劉玄面前,可不止有王霸這個當世荊軻,還有膂力天下無雙的賈復,武藝超群的鄧奉,對劉秀忠心耿耿的劉隆。如果繼續打下去,第一沒命的,保證是劉玄。 “住手,住手,朕,朕正在跟淯陽侯說話,爾等誰都不準添亂!” 劉玄的反應,只比朱鮪和謝躬稍稍慢了半拍兒,也一邊后退,一邊扯開嗓子吩咐,“誰再添亂,就是故意想要害朕。朕,朕相信淯陽侯對朕忠心耿耿,朕,朕悔不該誤信小人之言,與伯升兄起了沖突,害得他死不瞑目!” “陛下……” 李秩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劉玄的話,頓時再度大口吐血。 給了劉縯關鍵一刀的,乃是他李秩。偷偷跟劉玄勾搭,將劉縯可能會在王莽被殺后出馬爭奪皇位的“計劃”,和盤托出的,也是他李秩。劉玄今天沒勇氣直面劉秀的質問,推脫劉縯的死,是因為誤信小人進讒,那個小人,還能有誰? “李秩,原來你在這兒?” 仿佛剛剛看到此人的存在,劉秀側轉頭,對著他大聲怒喝,“當日舂陵起兵,你反復游說我大哥登位,你方好裂土封王,是也不是?” “那日得知陛下得位,你向我大哥建議,要領軍打回淯陽,被我大哥拒絕之后,便一直懷恨在心,是也不是?” “上次我回宛城時,你故意跳出來,為我哥出頭,本意卻是挑起我大哥跟成國上公之間的矛盾,是也不是?!” “我大哥待你親如手足,你為了向上爬,卻捅了他當胸一刀,是也不是?” “我,我,我……” 李秩被問的無法招架,求助似的看著劉玄,“陛下……” “陛下!”劉秀哪里容他開口,迅速將目光轉向劉玄,“此等李秩是反復無常的小人,他的話,豈可輕信?家兄帶他親如手足,他尚且要給家兄一刀。陛下今日將其當做心腹,小心他將來他故技重施!” “這……”劉玄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本能地將腳步從李秩身邊挪遠。 劉秀的話,肯定是在挑撥離間。但李秩這個人,肯定也是心如蛇蝎。 劉縯對他那么好,他都賣起來毫不猶豫。將來自己這邊有了麻煩,指望他李秩來效死力,豈不是與虎謀皮? “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 李秩的感覺極其敏銳,發現劉玄主動跟自己拉開距離,再也不顧上吐血,扯著嗓子大叫,“劉縯謀反之事,絕非微臣捏造。陛下請想想,想想他麾下,抗威將軍劉稷的做派,若無劉縯在背后支持,此人豈敢如此囂張?” “放屁,你簡直是滿嘴狗屁?” 王霸拎著刀走過去,大聲喝罵,“子禾兄那種狂傲性子,我柱天都部上下,哪個不知道?大將軍若是謀反,怎么可能跟他商量,指使他主動暴露自家打算?大將軍若是像你一樣蠢,又怎么可能百戰百勝?早就敗進了綠林山中,靠著野雞和兔子茍延殘喘了!” 這幾句話,說得雖然糙,卻句句說在了點子上。把個李秩立刻給駁得啞口無言。 劉玄在旁邊聽了,兩只眼睛,卻立刻開骨碌碌亂轉。 他之所以下定決心干掉劉縯,李秩的小報告,絕對起到了關鍵作用。而現在看來,李秩的小報告,卻未必為真。 換作他自己想要犯上作亂,絕不會跟劉稷這種肚子里憋不住話的人合謀,否則,還不如去上吊跳崖!而殺了劉縯之后,他自己的麻煩,卻一點都沒減少。原來還可以挑撥劉縯和王匡針鋒相對,坐收漁利。而現在,卻每次上朝都得親自面對王匡的冷臉,每次都如坐針氈! 只是,人已經殺了,仇已經結下,作為皇帝的他,該如何去收拾殘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