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韜見方鑫忽然問起肖飛與陳清芙的關(guān)系，猶豫了一下，答道：“方處，據(jù)我的判斷，小芙與那個姓肖的年輕人很有可能是戀人關(guān)系，即使他們現(xiàn)在沒有確定戀愛關(guān)系，但小芙肯定很喜歡他，這一點逃不過我的眼睛?！?

    方鑫詫異地說：“這可能嗎？剛剛小芙介紹說那個男孩子是清沅縣地稅局的干部，如果他們真是戀人關(guān)系，小芙都工作三年了，怎么不把那個男孩子調(diào)到省地稅局或者沙星市地稅局來？以小芙的家庭背景，要把她男朋友從外地調(diào)到省城工作，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韜說：““方處，你的分析也確有道理。按照常理，既然小芙跟那個男孩子是大學(xué)同學(xué)，他們畢業(yè)都三年多了，如果是戀人關(guān)系，應(yīng)該早就訂婚或者同居了，也應(yīng)該早就把小肖調(diào)到省城來了。但是我跟小芙同事三年，卻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她有男朋友。

    “據(jù)說，小芙的母親還親自跟胡廳長說過，請他留意一下廳里有沒有特別優(yōu)秀的青年才俊，如果有，請他介紹撮合一下。由此判斷，小芙應(yīng)該是沒找男朋友的。但是，剛剛她和小肖到我辦公室時，我明明看到他們手牽手。以小芙的性格，如果不是很喜歡那個男孩子，她怎么會當(dāng)著我的面與他牽手？這說不過去啊！”

    方鑫忙問：“老李，你確定小芙在你辦公室牽了那個男孩子的手？”

    “確定，相當(dāng)確定。他們不僅牽著手，后來我故意開他們的玩笑說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時，小芙也并沒有否認，臉上反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方處，這至少表明一點：小芙是很喜歡那個男孩子的，也許他們以前并沒有確立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雙方都有這個意思了。小芙這么優(yōu)秀，又是省委副書記的獨生愛女，她如果喜歡哪個男孩子，還有不成的嗎？以我的判斷，這個肖飛以后百分之八九十會成為陳副書記的乘龍快婿?！?

    方鑫“哦”了一聲，說：“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難怪小芙今天會突然一反常態(tài)帶著那個姓肖的男孩子到我辦公室來了，以前她可從來沒有為了別人的事情來找過我。看來，愛情有時候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小芙那么自律、那么自尊的一個女孩子，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不惜放棄自己的原則和矜持，親自到你和我辦公室來請我們吃飯，真是難得啊！剛剛他們進我辦公室的時候，我還有點懵懂，以為小肖就是小芙的一個普通同學(xué)，她是卻不過同學(xué)之情才帶他來找我的，根本沒往其他方面想，多虧你提醒了我?！?

    說到這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說：“既然小肖是小芙的心上人，那我們就不能見外，我的想法是：如果小肖一定要幫他們縣里要一個指標(biāo)、小芙也想幫他的話，那我們晚上吃飯時就見機行事，找個另外的借口給他們安排一筆補助資金。萬一小芙想給足她心上人面子，要多給清沅縣爭取一些資金，我們也視情況考慮一下。畢竟小芙剛剛提拔為鄉(xiāng)村組組長，我們必須讓她在下面的人面前有點面子和權(quán)威，你覺得呢？”

    李韜知道他后面幾句話是言不由衷，所謂的給陳清芙“面子和權(quán)威”，明顯是一個托詞，他的真實想法是想借此狠狠地巴結(jié)陳清芙一下，同時也預(yù)先巴結(jié)一下有可能會成為陳副書記乘龍快婿的肖飛……

    當(dāng)然，這些都是他心里的想法，嘴里卻是另一套：“方處，還是你考慮得周到全面，我完全贊同你的想法。在我的印象中，小芙從來沒有為了別人的事找過我們幫忙，所以這次如果她鐵定了心要幫清沅縣，我們必須給足她面子，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方鑫與李韜統(tǒng)一意見后，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經(jīng)是五點一刻，便拿起座機撥打了陳清芙的手機，告訴她已經(jīng)推掉了朋友的邀約，下班后就趕到皇冠大酒店去吃飯……

    肖飛是五點二十分得到了方鑫確定出席晚宴的準(zhǔn)信后離開財政廳的，走出財政廳大門后，他先撥打了蔡長明的手機，告訴他方處長和李副處長都答應(yīng)到皇冠大酒店吃飯，請他告訴一下包廂號，他會轉(zhuǎn)告陳清芙。

    蔡長明忙把包廂號告訴了肖飛，并問他要不要開車來接？肖飛說他用手機查了地圖，皇冠大酒店就在財政局西邊兩公里左右，自己想散散步，直接從財政廳走路過去算了。

    在步行去酒店的路上，肖飛又撥打了周成杰的手機，問他到了省城沒有？周成杰說他剛剛到，正在皇冠大酒店附近的一個茶樓喝茶休息一下，并問他安排得怎么樣？肖飛便把方鑫和李韜要參加晚宴的事情告訴了他，問他方不方便？

    周成杰沉吟了一下說：“沒關(guān)系的，上次市財政局請方鑫和李韜、陳清芙吃飯，我就在場，彼此算是熟人了。清沅縣財政局的人求他們辦事，我這個市委書記在場并不妨礙，相反還可以給清沅縣說幾句好話，這是很正常的，不存在方不方便的問題。

    “等下大家都到了包廂后，你及時發(fā)信息給我，我會打你的電話問你在哪里，然后你再邀請我過去。還是那句話：千萬別讓你們縣財政局的人以及方鑫李韜知道我是特意過來跟陳清芙一起吃飯的?！?

    “周書記，您放心吧，我會按你的要求做的，不會出疏漏?！?

    掛斷周成杰的電話后，肖飛忽然想起自己跟陳清芙說過周書記會過來吃飯，心里微微有點后悔不該把這個消息提前告訴她，于是又拿起手機撥打了陳清芙的號碼，很隱晦地提醒她在周書記到來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此事。

    陳清芙是個冰雪聰明的人，馬上明白了這是周書記特意叮囑他的，目的是不想讓他的下屬猜出他是特意來陪自己吃飯的，于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當(dāng)肖飛進入包廂時，看到蔡長明、夏冰冰、張雅玲三個人已經(jīng)坐在了包廂里，見他進來，蔡長明和張雅玲都笑容滿面地站了起來，只有夏冰冰一如既往地端坐不動，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