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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鉞半垂著眼，并不言語，倒是全然沒了前兩日的據(jù)理力爭，落在旁人眼中，便好似心虛一般，言語間便又更多了兩分放肆。

    “沈大人為何不言語？莫不是無話可說了？昨日寧王殿下可說了，陛下若有什么差池，他可是不依的。”

    “沈大人，這可不是疏于職守就能交代過去的。”

    可惜，不管他們?nèi)绾握f，沈鉞自始至終都并不言語，只是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伏跪眼前的小太監(jiān)身上，嘴角抿得緊緊的。

    “好了諸位！”寧王瞥了沈鉞一眼，反倒出聲打起了圓場，“此事尚未查清，不可妄言。沈大人對(duì)皇兄忠心耿耿，斷然不會(huì)加害皇兄。”

    “殿下仁慈。”

    “殿下真是寬恩。”

    在這一片夸贊的聲浪中，沈鉞終于是抬起眼來，望向了寧王。

    兩人四目相對(duì)，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寧王的嘴角甚至含著笑，卻不知為何，硬生生讓整個(gè)殿內(nèi)的溫度都驟然降了下來，讓人在這盛夏的天光中，竟忍不住想要打起冷顫來。

    正在這時(shí)，張季禮和幾位太醫(yī)被帶了上來。

    眾臣見得張季禮的模樣，不由都是一驚。

    此時(shí)殿中的多是朝中重臣，從前沒有少到御前，這位張公公是繼馮集賢后乾和帝跟前的紅人，他們都是熟悉的。沒有想到，才不過短短數(shù)月未見，這人卻是變了大樣兒。

    整個(gè)人瘦脫了相不說，臉色更是難看，甚至行動(dòng)之間都是無力，需要人攙扶著才能蹣跚而行，要知道他不過而立之年，可如今看著，倒像快要行將就木一般。

    若說身中劇毒，倒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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