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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唉，同志，同志，你怎么了？”

    “哎喲，他暈針！快把他放平。”

    …………

    蘇倩醒了。

    當她睜眼，看到的是格格不入的雪白墻壁。

    單人病房里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人。

    蘇倩看著自己扎著輸液針的手，感覺口干舌燥，房間里沒熱水壺，也沒人。

    她掀了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拿了醫院專用的搪瓷杯，想厚著臉皮去跟護士要水喝。

    探著身子想把輸液瓶子從架子上拿下來。

    剛一轉身，病房的門從外面推開，蘇倩偏頭看到進來的李培南，一時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

    他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手里拎了個水壺，還有一袋早點。

    李培南瞧見下了床的蘇倩，也稍微愣了下，隨后立刻道，

    “怎么不在床上休息？你現在還不能下床。”

    伸手拿下來輸液瓶子，以為蘇倩是想去衛生間。

    “嘴巴有點渴。”

    她穿著寬大的豎條病號服，舉著手，蓬著頭發，舔了舔干干的唇瓣，可憐中又透著幾分頹廢。

    李培南扶她躺回去，給她蓋好被子。

    “李培南，你在這里陪我一夜嗎？現在有趙新的消息嗎？”

    她靠著枕頭，眼睛一直鎖在他的身上。

    李培南輕描淡寫地‘嗯’了聲，把早點擱床頭柜，他用熱水泡洗了兩遍自己拿的杯子，其實是從外面買的，醫院的杯子可不安全，確定干凈后才給她倒水喝。

    “醫生說，你是肺炎還有胸膜炎，要住院了，趙新那邊還沒消息，不過有韓邵成在！你不用擔心，要是韓邵成也解決不了，趙新那就徹底救不回來了。”

    他脫了大衣，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結實麥色的小臂。

    蘇倩聽他耐心地解釋，又看著他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飯盒。

    早晨的陽光照過來，勾畫出他深刻峻挺的臉廓，高挺的鼻梁在他的另半側臉打下陰影，他的下巴處冒出了青茬，在他的動作間，她聞到若有若無的煙草味，忽然覺得異常的溫暖。

    看著他認真用勺子攪拌粥的動作，她的眼眶一脹酸，眼淚不爭氣地冒出來。

    李培南聽到輕微的抽泣聲，抬起頭，入目的是一張滿是淚水的小臉，對這種情況素來應對無能。

    他放下勺子，左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不發燒，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問：“怎么了？還不舒服？”

    “我就是擔心趙新，我該和晴晴一起去的，結果我自己在醫院里睡大覺。覺得真的對不起那個孩子。”

    蘇倩就是對于自己更多的是自責。

    “你啊，你是生病，你知不知道醫生都說了，你要是送來的不及時，說不定后續發展嚴重就要動手術了，你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趙新再重要，一時半會兒你就算去了，也解決不了事情。

    我還沒告訴你，韓邵成打電話給我了，他們也被困在了路上，公路上根本走不了，韓邵成已經讓他當地的朋友去了，現在還沒消息，你看看你去了能怎么樣？

    現在好好的養好身體。”

    李培南第一次見到蘇倩這樣的人。

    太善良了。

    善良的都讓人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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