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個時辰前。 揚州城郊。 一座破廟中。 傅君婥好不容易從劍雨如瀑中掙脫,剛要反擊,就聽唰的一下,頭上的竹笠一分為二,露出她很能打的顏值。 但這面對飄然退開,按劍而立的林一江,毫無卵用。 林一江輕撫簫身,劍吟長起,悠揚婉轉(zhuǎn),語氣卻是極為冷酷:“閣下用史萬歲寶玉,以楊公寶庫為誘餌,欲令我中原各路豪杰廝殺爭斗,居心叵測,今日我的這柄‘良辰’,要見血了。” 傅君婥的眼中露出熊熊的火焰,那是仇恨的光芒:“見血?你們晉陽書院上下,都沾滿了我句麗人的鮮血,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那是你高句麗先犯我大隋邊境,自取滅亡,怪得誰來?” 林一江不想在這方面多作爭辯,無論是誰對誰錯,哪個國家的人,肯定是向著自己國家的。 所以傅君婥所為,他并不奇怪,卻絕對無法容忍。 師父從小教育眾弟子,反復(fù)強調(diào),大是大非一定要分清楚。 何為大是大非? 師父卻沒有強行灌輸,而是讓他們出去游歷,到時自然明白。 林一江游歷天下時,出塞見到突厥磨刀霍霍向中原之際,深刻明白了這個道理—— 國家民族大義面前,一切都得靠邊站。 錚! 當(dāng)這位簫劍劍光再起,直刺傅君婥時,遠(yuǎn)處一個相貌普通的男子放下望遠(yuǎn)鏡,遞給身邊另一位:“拳王,你能在這家伙劍下?lián)芜^幾個回合?” 這接過望遠(yuǎn)鏡的輪回者,外號雖然叫拳王,身材卻不高大,與一眼看上去就是大肌霸的炮王差得遠(yuǎn)了,但細(xì)細(xì)觀察,他的線條流暢優(yōu)美,同樣蘊含著一股可怕的爆發(fā)力。 但用望遠(yuǎn)鏡看了片刻,他就沉默了,似乎被傷到聲帶,略有些粗啞的聲音響起:“你呢,你的脫殼忍者能擋住多久?” 這種詢問,其實都是恰著檸檬問酸甜——明知故問。 兩人一個叫袁朋,另一個外號拳王,在一星級都是好手,否則也不敢進這個世界闖蕩。 聯(lián)手的話,對上二星級強者倒也有一戰(zhàn)之力,但面對林一江這位與宗師僅有一步之遙,也就是二星級巔峰的劇情強者,基本上就是送了。 袁朋琢磨了一下,飛速向后撤去:“先退,等到兩人兩敗俱傷,傅君婥畢竟是大宗師傅采林的首徒,跟這個人應(yīng)該是五五開!” 他懷疑,那個簫劍早就發(fā)現(xiàn)了窺視,只是為了解決傅君婥,沒有理會罷了。 劇情人物的戰(zhàn)斗智慧都很高,有旁觀者在,自然不會拼得山窮水盡。 確實如此,林一江此行的任務(wù)本來是《長生訣》,但他還未到江南,就發(fā)現(xiàn)楊公寶庫一事傳得沸沸揚揚,稍加分析,覺得不對,順藤摸瓜,找到了幕后黑手。 傅君婥的陰謀其實算不上高明,但她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充分利用了江湖中人的貪欲,就足以制造出大的混亂。 畢竟楊公寶庫不僅是實際的利益,更代表無與倫比的名聲。 得寶庫者,得天下,這對于那些野心勃勃之輩,誘惑太大了,哪怕只是一絲可能,也愿意派出手下去嘗試。 而傅君婥就四處煽風(fēng)點火,挑撥離間,令各方勢力沖突越來越激烈。 原劇情里傅君婥同樣是用楊公寶庫為誘惑,挑撥中原各大勢力相爭。 那是不希望大隋重新強盛,希望中原越困難越好,再無可征高句麗之力,相當(dāng)于未雨綢繆。 但現(xiàn)在,高句麗已經(jīng)滅國,傅君婥所為,變成了復(fù)仇血恨,外加妄圖復(fù)國,手段更加狠毒。 所以這一刻,兩人毫無保留。 電光火石間,傅君婥向林一江刺出十九劍,林一江還了一劍。 對比極為強烈。 傅君婥所施展的,自然是傅采林的一十九路弈劍術(shù)。 這門劍道絕學(xué),是傅采林從奕棋之道中悟出。 圍棋,是三皇五帝中的堯所造,后代代相傳,到了南北朝時期,流傳入高句麗。 傅采林從中悟出武道至理,將戰(zhàn)場當(dāng)成活的棋盤,其間千變?nèi)f化,使劍就如下棋,每出一劍,便如下一著棋子,故名弈劍術(shù)。 這個時代的棋盤本是橫豎十七道,傅采林年輕時便創(chuàng)出十七路弈劍術(shù),縱橫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種變化,后來突破至十九路,合三百六十一種變化,晉升大宗師。 隨后在滅高句麗一戰(zhàn)中,裴矩就在他衣衫寫下三百六十一字,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破盡弈劍術(shù)變化,傅采林驚為天人,自削一字,自稱“奕劍師”,攜弟子退避歸隱。 那個時候,傅君婥還小,等到長大后,來到高句麗的故土,看到大隋的官員在上面耀武揚威,看到那一張張畏畏縮縮的同族面孔,心中涌起滔天仇恨,要向中原隋朝,向晉陽書院復(fù)仇。 因為隋朝滅她的國家,而裴矩敗她師尊,高句麗的王,則是被晉陽書院院長,裴矩的大弟子“慧劍”尚明月所生擒。 正如林一江所想的那樣,傅君婥自然不會理會五胡亂華時期,高句麗趁火打劫,侵占中原土地,也不會管高句麗遭到亡國,是他們挑釁在先,連年侵?jǐn)_邊境。 誰對誰錯不重要,誰亡國誰最慘,仇恨與復(fù)國之念,將她的劍意推到新的高度,至為森肅的尖銳劍氣,無孔不入地刺向林一江周身要穴。 唰!唰!唰! 兔起鶻落之間,十八劍就遞了出去。 傅君婥沒有絲毫保留,通過縱橫交錯的劍氣,在林一江的周遭布置出一道力場,仿佛化作虛無的棋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