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武安侯府,廂房內。 春日陽光明媚,風吹窗外楊柳,帶入點點花香。 房間里,躺了進半個月的謝怡君,趁著玉堂出去準備膳食,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額....” 身材高挑的女子揉著肩膀痛處眉頭微蹙,傷筋動骨,左臂依然沒法抬起,不過以她的武藝,這點疼痛倒忍得住。舉目四顧,房間里空空蕩蕩,所有能用來打人的東西都收走,連幔帳都拆掉,以免她暴起行兇。 謝怡君只覺得好笑,她若是想殺人何須借助器具,一根手指都能戳死兩個小丫鬟。但她畢竟不是曹華,冤有頭債有主,她是江湖人。 赤腳從床上站起來,謝怡君一個趔趄,卻強行穩住了身體沒倒下,不過也讓肩膀的傷口滲出血絲。她微微蹙眉,將貼身薄衫收緊了幾分,左右看去,竟是連衣裙都給收走,長槍佩劍自不用說。 “卑鄙...” 輕聲抱怨,謝怡君緩步走到門口處,庭院里滿是溫和陽光,她長長吸了口氣,站在庭院屋檐之下,望著天空飄過的白云看了很久。曾在整個天下橫沖直撞,今天卻有些迷茫。 出生富貴之家書香門第,在這世道算是投了個好胎,懵懂幼年經常這樣望著天空。若是循規蹈矩老老實實學習琴棋書畫,日后或許也是這樣,站在后宅庭院外,看著天上的白云滑過,與世無爭只需關心相夫教子。 可她偏偏自幼不安分,偷跑出門拜師學藝,走南闖北結交朋友,自認闖出了一番名聲回到家里耀武揚威,結果被綁起來差點就嫁了人。 現在想來有些好笑,又有些懷念。 后來戰亂四起,謝家遭逢大難流離失散,她隨著流民逃入了險峻山川,便再也沒機會這樣看著天空了。 她一直不安分,也很要強,覺得男人能做的事情她都能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她也可以,死了就當命不好,活著繼續往前走,走到走不動為止。 以前她是這樣想的,可現在才發現,她還是個剛入江湖的雛兒,被朝廷這些心機深不可測的人耍的團團轉。 或許,因為她只是個女人吧,這是屬于男人的世道,她投錯了胎。 如今要報仇,可這仇怎么報?曹華沒對她下殺手,哪怕全是騙她想要招安她,她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人。 不殺?蜀中多少逃過來的朋友,在殷切等著她的好消息一雪前恥,這些人有的指點過她,有的資助過她,有的只想報仇,有的心懷天下,這些人都想曹華死。 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謝怡君吐了口氣,竟是有些眷戀躺在床上的時光。身體每好一分,她便迷茫一分。現在最想的是兩個人撇開過去,堂堂正正一決生死,哪怕死在曹華劍下也問心無愧。 可那個家伙不還手啊! 她皺了皺眉,久久無言。 “啊!小姐!” 端著托盤的玉堂轉過廊道,發現她竟然自己坐起來了,急急忙忙跑過去把托盤放下:“你傷的很重,快回去休息。” 謝怡君回過神,偏頭看著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玉堂嘻嘻笑道:“我叫玉堂,另一個叫綠珠,府上一共三個丫鬟,寒兒姐你認識,還新來了個劉管事...” 謝怡君眼神制止玉堂繼續說下去,走到屋外:“這么大的武安侯府,只有你們幾個人,若是來了刺客...”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暗道:深入虎穴來武安侯府行刺,怕是腦子進水了。 玉堂倒是頗為認真的回答:“外面有好多護衛,公子上個月又調了些人過來圍的嚴嚴實實,很安全。” 內松外緊,怪不得沒有任何限制。 謝怡君淡淡哼了一聲,對曹華的鄙夷又加深了幾分:既然擺出這種姿態,為何不換個機靈點的丫鬟... “帶我在府里轉轉。” “好!” 玉堂扶著她的胳膊,笑瞇瞇的說道:“府上好多房子都是空的,也就這幾間院子有人,隔壁是寒兒姐的院子,這間是公子的書房,公子不在的時候,不準任何人進去....誒!姐姐,真的不能進去...” 謝怡君都不用套話,直接推開書房大門進入其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