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殺人飲血?-《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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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說,他也不太清楚。
暮青點點頭,看來驗尸過后她需要去趟瑾王府,問問大哥。
“轎夫所言只是供詞,不是證據。”暮青將帕子收起前轉身看向仵作,晃了晃手中,“這才是查驗現場時該找的證據。”
仵作盯著帕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發了案子,他們的心思向來都在尸體身上,兇手犯案的手法和證據通常能從尸體上找到,誰會想到活人身上會有證據?
“都督是怎么想到轎夫身上會留下藥粉的?”仵作問,他倒想聽聽高見。
“我看過你寫的三張尸單,上面都說轎夫和轎中人是被迷暈的,我當然先以此為方向來查。假如人是被迷暈的,兇手所用的藥粉就有留在現場的可能。”暮青說話時指了指眼前的巷子,道,“你發現這條巷子是東南走向的嗎?深春四月,盛京城里的風已經由西北風漸漸轉為東南風,轎夫如果是被迷暈的,兇手必定在上風向動手,也就是那邊。”
暮青一指巷子口,“轎子從巷尾而來,兇手等在前方,見人到了便將藥粉撒出,前面的轎夫首當其沖,還未被風吹得太散的藥粉落在了他身上,而后面的轎夫身上沒能留下藥粉,說明藥粉已被風吹散,他只是吸入性昏迷。至于轎子頂上為何會有,很簡單,看看這條巷子,轎子停在巷子中段,兩邊院墻頗高,兇手只可能隱蔽在高處。”
巷子口一側的院子里種著棵梨樹,梨花開得正濃,暮青對月殺道:“你去看看,樹上可有腳印?”
月殺飛身便上了樹,一番細看,飛下來道:“沒有,只有這棵樹上能藏身,看來兇手輕功不錯。”
暮青點點頭,輕功不錯也是線索。
仵作還怔著,暮青走到轎旁便掀了轎簾兒。
轎子內外的地上有大灘血跡,為了不破壞現場,暮青從轎子側面將簾子給掀到了頂上,見轎中少女仙髻簪花,襦裙桃紅煙紗杏白,倚轎而眠,面若桃花,手腳盡斷,坐在血泊里,若染血的美麗人偶。
少女的身形分明未長成,只有十三四歲,因施著脂粉,面色并不顯得蒼白。
暮青扶著轎身,探出半個身子,伸手提起少女染血的袖口和裙角看了看,果見手腳筋已斷,守宮砂被剜走了。她轉到轎子另一側,掀開轎子窗簾,將少女披著的煙紗羅裳挑開,看了看她的肩膀,那肩膀倚著轎子,卻看不見尸斑。
這時,仵作已來到她身后,暮青回頭問:“那三具尸體也是如此,不見尸斑?”
“不見。卑職的尸單上寫得很清楚,三具尸體的血都被放干了,這具看來也一樣。”仵作的態度依舊冷淡,剛才雖已有所見識,但那畢竟不是驗尸。
比驗尸,他自信自己不會驗錯。
暮青卻道:“那就不對了。”
“不對?”
“明顯不對!”暮青指了指地上,“從尸僵上看,她已死了四個多時辰,身上不見尸斑,血顯然已流干,但你看看地上,血量明顯不對!以死者的身量胖瘦,她身上的血少說該有六七斤,可地上顯然沒有這么多。”
“六七斤?”仵作笑了,“都督怎知?”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體內的總血量約為體重的百分之八左右,也就是不到一成。當然,人的血量不是固定不變的,且有個體差異,但一般來說,男子比女子血多,肥人脂肪多,血少。”暮青知道盛京府的仵作對她有成見,但她向來對事不對人,撫恤銀兩貪污一案里,唐家的老仵作收受賄賂,所犯之罪與他人無干。
古語有云,同行乃冤家,此言固然有理,但仵作一行絕不可如此,固守舊念,受害的是枉死之人。因此,仵作問,她便說,如果他信,日后驗尸能用得到,自是好事。
百分之八是何意,仵作沒聽懂,但一成之說他聽懂了,只是覺得此說聞所未聞,英睿都督對此知之甚詳,莫非放過人血?聽說府衙的捕快們說,他曾剖腹取心,從尸心上取出一根長針,亦曾剖腹割胃,將女尸胃中之食取出驗看,這些驚世駭俗有悖倫常的驗尸之法實為傳統所不容。
暮青一看仵作的神情便知其心中所想,她并不在意,要打破一個人的觀念,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事實說話!于是,她繼續說回案子,“目測死者的體重,她血量少說有六七斤,就算轎子的地板和青磚縫里都吸飽了血,血泊的面積還是小了。如果前面三具尸體的情況形同這具,那么只能說明一件事——兇手不僅帶走了這些少女的守宮砂,他還帶走了她們的血。”
“什么?!”聽聞此話,鄭廣齊忍不住走了過來,臉色陰霾甚重,驚駭地問道,“兇手帶走了這些少女的血,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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