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兇手-《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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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就讓她查!死的不過是個戲子,還能讓老夫人償命不成?
她要的不過是洗清江北水師的嫌疑罷了。
司馬忠會意,但心懷不忿,以眼神回以林孟——江北水師的嫌疑是洗清了,司馬家的顏面如何保得住?
林孟皺眉——相爺不會動她,你我還有他法?
那戲子若真是老夫人命人殺的,撞到這活閻王手上,只能自認倒霉!好在刑曹尚書是他,老夫人的娘家其位又重,判不判他說了不算,太皇太后和相爺說了總算。
內(nèi)城到外城有些路程,快馬急行,車夫被帶來府衙時也是大半個時辰后了。季延、林孟、司馬老夫人和司馬忠夫婦皆已看座,坐于元修和巫瑾下首,司馬敬被松了綁,立在老夫人身后。
車夫被帶上公堂,馬車被趕進府衙停在堂外。
車夫垂首跪下,不敢看人,卻發(fā)現(xiàn)面前走來一人,虎豹戰(zhàn)靴,威凜迫人。他小心翼翼順著那戰(zhàn)靴仰頭望去,見少年銀甲刺目,眸光雪寒,直叫人不敢逼視。他慌亂地往老太太的方向瞄了一眼,不知在看老太太還是在看老太太身后的司馬敬,暮青將其目光看在眼里,道:“伸出手來。”
車夫一愣,沒理解其意。
“攤開掌心。”
“……”
“聽不懂話?”
車夫聽懂了,卻倏地握拳,慌張地朝老太太的方向又瞥了眼。
暮青蹲下身來握住他的手腕一翻,只見車夫的雙手虎口上方、食指外側(cè)以及拇指指腹有明顯的紅紫勒痕!
“這傷是如何來的?”司馬忠怒聲逼問,莫非真是老夫人命人殺了那戲子?
老太太目露厲色,車夫慌忙把手一握,抖聲道:“這、這是……勒馬韁時傷到的。”
暮青冷笑一聲:“馬韁!”
衙差得令,出得公堂,解來馬韁呈給暮青,暮青將車夫的手心一翻,韁繩往他手心了一放!
車夫一抖,聽她道:“這韁繩一指粗,且常年使著,已磨得光滑,你倒是有本事勒出淤痕來,且只有這韁繩的三分粗細!”
“這……”
“這傷痕掌心外側(cè)深,掌心內(nèi)側(cè)淺,此乃典型的勒痕!你用力時,拇指壓著繩子,這才造成了拇指指腹的勒痕。這勒痕只有三分粗細,邊緣可見螺旋形麻花紋,重處可見表皮磨破——傷到你的根本就是一條細麻繩!且是一根粗糙的細麻繩!”暮青說罷,對衙差道,“把尸體抬上來!”
尸體拿一張草席裹著,暮青命人抬到了公堂正中。女尸的衣裙已經(jīng)重新穿好,暮青一掀草席時,那紅衣濃妝的厲鬼模樣還是把司馬家的人嚇了一跳!
司馬敬驚呼一退,往祖母身后蹲躲,口中直喊:“鬼!鬼!”
老太太見過的死人多了,原本坐得住,卻被長孫的驚呼給嚇得直撫心口。
司馬忠轉(zhuǎn)頭喝道:“青天白日,哪來的鬼!這般驚乍成何體統(tǒng)!”
老太太忙安撫長孫,司馬家的人各有其態(tài),唯獨林氏捻著佛珠垂眸誦念,未看女尸一眼。
暮青將這些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指著女尸的脖子道:“死者頸部的青紫縊溝深且窄,寬約三分,壓痕呈旋轉(zhuǎn)形麻花紋,縊溝周圍的皮膚有表皮磨損的情況,兇器是一根粗糙的細麻繩!”
女尸就抬在車夫身旁,暮青將他的手扯向前來,往女尸脖子旁邊一比,“與你手上的勒痕不差分毫!”
那車夫瞧見女尸正發(fā)抖,猛不迭被暮青扯住往前一拉,整個人險些撲到女尸身上,他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便往公堂外跑。暮青往特訓(xùn)營里看了一眼,石大海一只手就將那車夫給提了回來。
車夫腳不沾地,連連踢打,嘴里叫著:“不關(guān)小的的事,小的只是奉命辦差,是老夫人!老夫人!”
“狗奴才!”老太太驚怒而起,老杖急捶青磚。
“祖母?”司馬敬望著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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