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燃^文^書庫][] “我答應(yīng)元修,昔年之怨不誅無辜婦孺。”步惜歡道。 無辜? 即是說,元相國和元敏不在其列。 “江北外三軍,元家占了西北軍和沂東軍;盛京內(nèi)二軍,元家占了龍武衛(wèi)。沂東大將軍的嫡長子陳南娶了元家的庶長女為嫡妻,左龍武衛(wèi)將軍賀濤也是元家的女婿,而右龍武衛(wèi)將軍華軒是元修的舅舅,也就是華郡主的弟弟。元、華、陳、賀四家乃是姻親,亦是元黨的核心,若不株連九族,日后必生禍端。但我今夜與元修約定——他的娘親、胞妹、元家未嫁之女及十歲以下男丁,皆可赦免,但赦免之人一生不得出京。” “那元修呢?” “待天下大定,他想一生留在西北戍邊,我已準(zhǔn)了。” 暮青沉默了半晌,還是問道:“那他爹和姑母呢?” “沒提。元修是個聰明人,我允諾的條件里沒有元廣兄妹,他懂我的意思,無解之仇,提了也無用。不誅滅元家滿門,且允他去西北戍邊已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那他有沒有提帶我一起去西北?”元修對她的心思,暮青相信步惜歡看得出來,因此她問此事也不避著步惜歡。元修跟她提了幾回,想要帶她遠(yuǎn)離朝堂的爾虞我詐,遠(yuǎn)離盛京的紛紛擾擾,一起到西北戍邊,從此守著那日落關(guān)山,一生自在。 “亦沒提。”步惜歡淡道,眸光幽深如潭。他和元修坦明了不少事,連刺月門都在其中,卻唯獨(dú)沒有提過她。 這或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事事皆可談,唯獨(dú)她不可,無話可談,讓無可讓。 他只與元修說起今夜之局,她的決意,她的背負(fù),元修便與他達(dá)成了君臣之約,他們兩人齊力做下了今夜之事。 她把高氏叫去了佛堂,他就猜到她能找到的盟友只有高氏,而高氏乃是內(nèi)宅女子,她們兩人想要解今夜之危,無非是在廚房的下人里找個人自承兇罪。步惜晟明明是步惜塵逼死的,她如此做倒是可以解了他的危難,卻會一生都自責(zé)難安。 她是這世上最聰慧的女子,也是這世上最傻的女子,她也不想想,他幼時入宮,而今已過一十九載,所遇的危難何止今夜?若逢危解難的謀算手段,他如何能撐到今日? 今日要去牢里偷換一個死囚出來已來不及,但暗事不能做,明事總可以!這皇城之中,他和他的隱衛(wèi)不能隨意叫開已關(guān)的城門,元修可以!因此,他便自曝身份,與元修達(dá)成君臣協(xié)議,跟著他一起出城拿人,再帶著祥記的隱衛(wèi)趕回來認(rèn)罪,一樣化了今夜之險。 “我不懂,榮記古董鋪里不是有條密道可以直通外城?你命隱衛(wèi)從密道到外城,去祥記報信,要他們演場戲不也是可以的?到審案時,我自會命人去外城拿人,到時城門一樣會開,何需你在元修面前自曝身份,要他去外城拿人?”暮青不是覺得步惜歡和元修之間的君臣協(xié)議不好,相反,元修志慮忠純,夾在忠孝之間甚是難熬,他戍邊十年,于國于民皆有大功。步惜歡雖與元家有死仇,但他是帝王,理應(yīng)要有這等胸襟,饒不過元廣兄妹,也要饒過元家的無辜婦孺,要國家的英雄兒郎不至于血灑邊關(guān),還要滿門被誅。他留住元修的忠心,也是留住大興西北邊關(guān)的安寧,留住西北百姓的安寧,身為帝王,為百姓考慮理所應(yīng)當(dāng),這是身在其位而該有的犧牲。 暮青并不覺得步惜歡如此做有何不對,但她想不通的是今夜之危他明明有能力自己化解,為何要和元修攤牌,要元修也參與到此事中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