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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燕師父，你怎么也色啊色的……”李長文小聲說。

    燕師父一愣，心里一股鼓蕩的氣消散了，默默地把手里的一把沙子灑在一旁，摘下耳朵上的煙桿，悶頭自己抽。

    “諸位老少，咋們省點兒氣力行么？好長時間，也不見我那些兄弟轉回來找我們，不知出了什么事，我們現在連騰出只手來喝口水的余地都沒有……患難中人，大家好歹各讓一步?！眹缼煾赣挠牡貒@了口氣，扭頭看著西邊。

    “現在大家同患爛，不色你了?！笔捠糠畔挛砧F棱的手，把頭扭開了。

    “喂，姬大兄，你倒好閑情，看什么呢？”李長文扭頭看見姬烈一付沒事人的樣子，仰頭望著夜空。

    “看天氣，雨停了，明天可能是個晴天，會出太陽?！奔Я业卣f。

    “看不出姬大兄你倒是個讀書人，”李長文想豎起大拇指贊他一下，無奈大拇指也壓著，“這當口還有心情夜觀天象?！?

    “如果出太陽，白日里會酷熱，我們又沒有水，如果沒人來救我們，我們會被曬成人干?！奔Я艺f。

    “姬兄弟說得有道理?！备餇恳舱f。

    “我們還有口氣好么？你就別說那么喪氣的話，你說點好聽的，等到我們真的快死了再說喪氣話行么？”李長文絮絮叨叨地。

    “可以，明天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接著下雨。”姬烈面無表情地說。

    “你這話聽著就絲毫不可信?！崩铋L文的臉比黃連還苦。

    頭頂星光閃耀，照在戈壁上，巖石細沙都泛著微光，仿佛是片浩瀚的大海，七個人漂泊在這片海上，不知去向何方。

    鐵馬聲。

    李長文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鐵馬聲在他耳邊徘徊，有時候很近，有時候遠在天邊?！拌F馬”其實是檐鈴，宛州大城里樓閣連云，四角卷檐下掛這鑄鐵風鈴，起風的天氣叮叮當當，高高低低，說不清是清越，古樸或者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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