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姑母,您怎么能……”沈染見沈皇后竟下了軍令狀,心中焦急。 姑母做為皇后無愧于天下,無愧于傅家,她怎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沈皇后卻輕輕搖頭,嘴角笑意從容,“夫妻便是生同衾死同穴,若陛下因我判斷而有意外,本宮理應(yīng)下去與他賠禮。” 沈皇后說的是“賠禮”而非“賠罪”。 他們生是帝后,死是夫妻,屆時他們關(guān)系平等,她便不用再給他面子,也可將這么多年的不滿盡數(shù)道來,好好指著他的鼻子罵上一番。 眾人見沈皇后竟有必死決心,便知自己勸說不動,只能靜候在帳內(nèi),心里揣度著各種可能…… 內(nèi)帳中,顧錦璃和苗洛將沈皇后的話聽得分明。 苗洛噙笑,“你們大梁的皇后倒是很有風(fēng)骨,甚至比你們的皇帝陛下還有魄力。” 特別是這幾日建明帝一直昏迷,圍場內(nèi)外都由沈皇后掌控,苗洛覺得若讓沈皇后做女君也不見得比建明帝差。 顧錦璃見她竟還有閑情逸致與自己談天,心中也不免急切,“殿下既聽到了皇后娘娘的決絕之詞,便望殿下盡心醫(yī)治。” 顧錦璃這次真是束手無策了,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苗洛身上。 苗洛還不曾見過顧錦璃慌張,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托腮笑道:“你這般說害的我都緊張了,若我真把你們的皇帝治死了可怎么辦呀?” 顧錦璃無奈輕嘆,并不接她的話,只耐心問道:“不知殿下解毒需要哪些藥材,可需要銀針?” 苗洛笑而不語,只輕輕搖頭,趁機握住了顧錦璃的手,嘴角掛著風(fēng)流的調(diào)笑,“這些都不需要,你若想知道,便備下一把剖開我心臟的尖刀。” 這雙手不僅看著白嫩,摸著也柔軟無骨,溫香的女兒家真是比男人招人疼多了。 顧錦璃這輩子還從未被女子調(diào)戲過,若真是登徒子,她早就一根銀針扎過去,定要他麻上半日。 可望著眼前那明艷嫵媚的絕色臉龐,顧錦璃除了無奈嘆息別無他法,“殿下,時間緊迫,還請您盡快幫陛下解毒。” “好好好,美人所言,何敢不依。”苗洛一臉寵溺,趁機多捏了兩下美人的小手。 溫涼愛吃醋,她還偏要趁機揩油。 “那就麻煩縣主幫我備一把尖刀吧。” 顧錦璃本以為她還在開玩笑,正想勸她以大局為重,卻見苗洛從桌上拿了一個小瓷碗來,笑望著她道:“聽聞靈毓縣主醫(yī)術(shù)高超,我這條命可就全交給縣主了。 世上美男萬千,我還沒享受夠,縣主可務(wù)必要保下我這條命啊。” “殿下的意思是?” 苗洛笑得隨意,“縣主以為誰都有如你這般醫(yī)術(shù)不成,我是儲君,哪里會學(xué)醫(yī)術(shù)。” 苗洛在顧錦璃茫然的注視下脫下了外裳,左側(cè)的內(nèi)衫也盡數(shù)褪下,露出一片潔白細膩的皮膚。 “南疆擅蠱擅毒,若南疆國君沒有防范,只怕隔些時日江山就要易主了。 南疆君主百毒不侵,百蠱不近,我是南疆儲君,自也如此。 一盞心頭血,不管他中了什么的蠱蟲,都能將他救回來!” 南疆君王的心頭血雖可解蠱毒,但君主金體何其貴重,怎么會為了救人而損。 所以世人說此蠱無解,也不算夸大其詞。 顧錦璃一時愣住,她本以為苗洛說剖心是在逗她,沒想到竟是真的。 此舉不能再說舉手之勞,而是以命相救。 “殿下,待陛下醒來,我定會將殿下大義如實稟告,殿下之恩我大梁絕不會忘記。” 苗洛卻擺了擺手,莫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倒不需要你們陛下的感激,但若能得縣主一個承諾,我死也值得。” “殿下想要什么承諾?” 苗洛貼近顧錦璃,在她耳邊輕輕低語道:“我要溫涼,可好?” 顧錦璃面上并無慍色,反是輕輕一笑,“殿下若喜歡阿涼,盡管去搶就好,我相信殿下不會以此來要挾我。” 堂堂一國儲君,有自己的驕傲,豈會如此貶低自己。 苗洛搖頭,嘖嘖嘆聲,“太聰慧的女人有時真不可愛,本想看你氣得跳腳,委屈抹淚呢。” 兩個女子相視而笑,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們很像,都有自己的準則和規(guī)矩。 顧錦璃用烈酒清洗尖刀,又在火上仔細烤著。 這把刀要插入苗洛的心口,而苗洛竟比顧錦璃還要輕松自在。 “你這個做大夫的手怎么還抖起來了,你這樣誰敢找你看病?”苗洛淺笑盈盈,逗著趣道。 顧錦璃勉強勾了勾嘴角,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莫名的緊張。 如果說現(xiàn)在要取的是她的心頭血,她反是會更輕松一些。 “這是我研制的護心丸,請殿下含在舌下一顆。” 苗洛接過,放在了舌下,苦的瞬間變了臉色。 顧錦璃繼續(xù)道:“取血前我會先給殿下用麻沸散,不會讓殿下覺得痛。 取過血后我會用銀針封住殿下的心脈,然后再為殿下包扎傷口。 那止血散也是我親自配制的,效果甚好,殿下無需擔(dān)心。” 苗洛彎唇笑出聲來,一派輕松自在,“我不擔(dān)心呀,反倒是你,怎么瞧著比我還緊張?” 顧錦璃也翹了翹嘴角,“苗洛殿下,我覺得我好像越來越欣賞你了。” 苗洛眨了眨長而濃密的睫毛,抬手挑起顧錦璃的下巴,“我也越來越喜歡你了,不如你棄了溫涼,隨我走吧。” 顧錦璃早已習(xí)慣她的“不正經(jīng)”,笑笑未語。 “殿下,是您來,還是我來?” 苗洛看了一眼顧錦璃手中的尖刀,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還是你來吧,你是大夫,下手有分寸,我若是捅深了,豈不麻煩? 若你們陛下是個絕色的年輕人,為他去死也無不可,只這糟老頭子,我實在愛不起來。” “好,那便我來。殿下,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有事。”握住銀刀的瞬間,顧錦璃便像換了一個人。 冷靜從容,淡然自若。 苗洛點點頭,嘴角雖揚,但雙手還是緊張的捏緊了椅子。 “靈毓縣主,你可要記得你欠我一個承諾,若改日我讓你兌現(xiàn),你可不能食言。” 顧錦璃正色頷首,“殿下放心,我若違背誓言,天地誅之!” 內(nèi)帳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沈皇后雖面色不留分毫,可手心已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她不怕死。 不過一劍抹了脖子,痛一痛而已。 可她知道,若陛下挺不過去,大梁將千瘡百孔,將會死上成百上千的人。 想到那一幕,沈皇后除了痛心疾首,只有深深的無力。 有些事只有他才能做,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了,沈皇后坐在椅上都覺得身子越發(fā)無力,更何況那些站著的老臣,他們的身子都開始打晃,但仍咬著牙硬挺著。 今時不同往日,陛下性命堪憂,若一旦有個意外,他們這些老臣必須要匡扶起大梁社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