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王夫人擔心顧錦璃以醫術不精來推辭,特意在眾人面前提及宋老尚書的病情。 一個半死老頭子都能救活,顧錦璃若治不好她女兒,便是小肚雞腸,心胸狹隘。 京中的閨秀貴婦最看重的便是名聲,顧錦璃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會愿意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 可王夫人顯然并不了解顧錦璃,顧錦璃聞后牽唇笑了笑,“依照王夫人所言,我若是無法治好王小姐的傷便是未盡心竭力了?” “縣主言重,我并無此意。”王夫人抽噎著,弱弱回道,心中卻正是此意。 “王夫人回吧,且不說你我兩家恩怨,單是你這求醫的態度我便不會診治的。” 顧錦璃回答的干脆利落,王夫人聽得直怔。 若王夫人私下來府上找她,她或許還會答應,可王夫人以此脅迫,她反是不愿了。 便是現代醫學都無法做到徹底撫平傷疤,她若治不好,只怕還反是惹得一身埋怨。 顧婉璃恰時開口道:“眾位想必也都曾去醫館看診過,不知眾位在診病時可會逼著大夫承諾,一定能治好各位的病情?” “我沒這個意思……”王夫人矢口否認。 顧婉璃輕聲打斷她,“王夫人的確沒有直說,可你當眾指出我大姐姐能治好宋老尚書的心疾,又說王小姐所受不過區區外傷,兩相比較,無法不讓人多想。 若我大姐姐當真治不好呢,屆時王夫人是不是會覺得我大姐姐不夠盡心,或是故意藏拙?” 王夫人抿唇未言。 顧婉璃繼續道:“再者說若真是區區外傷,何至于京中名醫都診治不好? 我大姐姐不過略習得一些醫術,又怎敢保證? 王夫人苦苦相逼,又當眾讓我大姐姐為難,我看王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免得你我府上嫌隙更深。” 顧錦璃欣慰的看著顧婉璃,眼中噙著滿滿的驕傲。 那個不敢大聲說話,一與人吵架便臉紅落淚的小姑娘真是長大了。 眾人雖同情王夫人,但也覺得顧婉璃所言在理。 大夫看重癥病人還會與病人家屬簽字為證,就算有個意外也不得追究其責任,更何況是靈毓縣主了。 治好倒皆大歡喜,治不好反是落得一身埋怨,與其這般還不如不接手呢! 王夫人心中怒意滋生,揚聲道:“為醫者難道不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嗎?靈毓縣主難道就忍心見死不救,非要將我女兒逼死嗎?” “你這人說話真是愈發無禮!”如意忍無可忍,掐腰道:“什么叫我們逼死你女兒!你們不去追究傷你女兒的犯人,卻在這指責我家縣主,這是何道理。 照你這么說,天底下所有治不好你女兒的大夫都成了逼迫她的惡人了?” 顧錦璃抬手制止了如意,目光從容淡定的望著情緒越加激動的王夫人,“首先,我并非醫者,不過略懂些醫術,治病救人并非我的職責所在。 其次,就算為醫者亦有自己的底限。通敵賣國者不救,惡貫滿盈者不救,血海深仇者不救。 我救人不圖所報,但也同樣不會被人以此威脅,我的醫術從不是為了脅迫我的人所學,王夫人請回吧!” 強者可以自愿保護弱者,但弱者不應“以弱為榮”來脅迫強者。 這世上從來沒有誰應該為誰做什么事。 “縣主,不好了!” 陳晴匆匆從院內跑出來,神色急切,“縣主,小丫鬟說漏了嘴,叫老夫人知道王夫人來府上求診,氣得當場暈了過去,您快回去看看吧。” 顧錦璃暗暗挑了下嘴角。 祖母早就知曉此事了,自然不可能現在才氣暈過去,清兒這是在為她解圍,真是個聰明的女子。 “王夫人應聽到了,我家祖母身子不好,經不得刺激,此事不宜再提。 當然,待我家祖母病情穩定,若祖母愿與王夫人化干戈為玉帛,屆時我也愿登門看診。 畢竟王夫人傷害的是我家祖母,原諒與否都要由我家祖母說的算。” 語落,顧錦璃幾人轉身回到院內,顧府的大門再度合上。 王夫人氣得渾身直抖,指甲生生將青磚地面劃出數道白痕。 “夫人,我們回吧。”丫鬟起身攙扶。 主子跪著沒有下人站著的道理,跪了許久她都覺得身體吃不消了。 “嘖嘖嘖,原來顧府老夫人因她作證還受了拶指之刑,這一把年紀如何受得了,怪不得顧府這般怨恨她們。” “是啊,若王家早早來賠禮,或是備禮登門,靈毓縣主未必不肯見她,何必非要將事情弄得這般僵呢。”看了多年八卦的百姓,也早已練出了分辯是非的能力。 “可不是,靈毓縣主都舍得將自己的嫁妝全都拿出來救濟載明,最是良善不過了。” 見眾人一面倒的夸贊顧錦璃,王夫人直接氣得暈了過去。 蔣欣阮狠狠撂下簾子,罵了一句“沒用”,便命車夫駕車離開。 她浪費了半日時間可不是為了聽眾人夸贊顧錦璃的,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怪不得生出的女兒那般愚蠢。 蔣欣阮直奔英國公而去,卻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后,有人攔住了王夫人。 “你們府上的小姐受了傷?” 王家丫鬟正要攙扶著王夫人上馬車,卻忽然被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少女攔住。 想到近日前來京中的那些使臣,丫鬟隱約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雖覺這人太沒眼力,但還是態度和善的點了點頭。 簫素仿佛未看出她眼神中的不快,徑自從隨身的香囊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這是我們北燕的秘方,專治外傷,對于利器所致的傷勢最是有效,只要傷口沒缺塊肉出來,一般便不會留疤。” 王夫人猛然驚醒,目光直直的釘在簫素手中的小瓷瓶上,“當真有這般奇效?” 簫素聳聳肩,隨口解釋道:“我們北燕向來被稱為馬上的民族,就連小孩子和女子也都是要騎馬打獵的,有時自是難免受傷。 若無這種藥膏,我們北燕女子可就要免不得人人身上留疤了。” 王夫人眸光亮了亮,像盯上了獵物的狼。 可她尚有幾分理智,警惕的望著簫素,“您可是北燕簫素公主?” “對呀!”簫素點頭,揚唇,笑容純粹爽朗。 “那……”王夫人目光微閃,試探著問道:“那殿下如何才肯割愛?” 簫素望她,噗嗤笑出聲來,“你這人真有意思,我拿出來就是要給你的呀! 女子的相貌何其重要,我不過是不忍心罷了。 你拿回去給王小姐試試看,若是有效我再命人給你們送去!” 簫素說完便將瓷瓶扔給了丫鬟,沒再多話,利落的轉身走人,顯然并沒有讓王夫人謝的意思。 王夫人取過婢女手中的瓷瓶,咬牙踏上了馬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