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承暄起初只覺這個錦衣華服的小少年長得十分好看,他們兩人又年歲相仿,便想與他結(jié)個伴。 恰好他最近專研九連環(huán)有不少心得,難免想要炫耀一番。 可他沒想到這小少年的膽子那么小,不過說了一句話就嚇得他將手里的東西都弄掉了。 再聽到宮人喚這小少年為“九殿下”時,顧承暄整個人都凌亂了。 他這運氣可真是好啊,剛一進宮就招惹了皇帝的兒子。 如今他該怎么辦? 顧承暄心里又慌又怕,頻頻望向溫涼,希望他能趕快過來幫自己解圍。 誰知道溫涼竟恍若未察,只一人默默品酒。 顧承暄不相信他沒聽到這里的動靜,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偏偏大哥三哥正與幾個學子交談,二哥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顧承暄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大危機。 九殿下名為傅準,今年剛剛八歲,生得粉雕玉琢甚是可愛。 上面幾個哥哥都年長許多,是以他自出生起便涉及不到黨爭,雖說不得父皇偏寵,但沈皇后賢良淑德,是以活的甚是滋潤。 唯一的煩心事就是解不開的九連環(huán)和做不完的功課,眼下他的煩心事好不容易要解決一樁,卻生生被人毀了,傅準心里是十分委屈的。 見傅準無聲的落著金豆子,宮人心中十分焦急,看著顧承暄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這小公子看著眼生,不像權(quán)貴家的公子。 也不知是哪家的,居然這般沒有規(guī)矩,弄哭了九殿下還不知道賠罪。 看著傅準委屈巴巴的盯著九連環(huán),顧承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心中突然橫生了一個想法。 他突然間就不慌了,反是清了請嗓,目光略帶鄙夷的道:“你膽子怎么那般小,手也不太靈活,居然連九連環(huán)都抓不住。” 傅準的貼身內(nèi)侍聽了不禁氣個倒仰,弄哭他家殿下居然敢倒打一耙,未免欺人太甚了。 傅準抬起眸子怔然的望著顧承暄,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敢這么與他說話。 雖說他的身份不如幾位哥哥尊貴,可他畢竟是皇子,走出去別人好歹也要賣他一個面子。 剛才宮人明明都喚他為“九殿下”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位公子所言未免有些不講道理,若非您嚇到了我家殿下,殿下他怎么可能會摔壞九連環(huán),這九連環(huán)我家殿下眼瞅著都要解開了,此番卻都被公子你給毀了。”內(nèi)侍心疼自家殿下,便出口斥責道。 顧承暄卻搖了搖頭,聳肩道:“可這不也解開了嗎?玩九連環(huán)為的就是解開它,只不過現(xiàn)在更早一點而已。” 傅準和小內(nèi)侍被顧承暄這毫不講理的說辭給驚到了,原來人可以不講道理到這般地步? “你別哭了,我陪你一個,明日我讓溫涼給你捎進宮來。”顧承暄今年已經(jīng)九歲了,面對比自己小一歲的九殿下,故作老成道。 “溫涼?”傅準皺了皺眉,“你是溫公子什么人?” 在父皇面前,論地位他這個皇子可遠不如溫公子呢,這人竟敢直呼溫公子大名。 顧承暄抬手撩了撩頭發(fā),語氣隨意,“他是我大姐夫呀,我是永定伯府的四公子,我叫顧承暄。 雖然你膽子的確小了點,但我也有不對,正好我有一個白玉九連環(huán),明日我便讓溫涼給你帶進來。” 顧承暄說完,便若無其事的擺擺手,抬步去找顧承晰幾人去了。 他此舉定會惹得九殿下不高興,這樣他一定不會同意讓自己做伴讀。 想到他可以不必入宮讀書,想想外面那自由的生活,顧承暄便高興的想要跳起來。 小內(nèi)侍聽他是顧府的小公子,便沒再多說什么,只仍舊有些不高興的道:“這顧家四公子未免有些太過狂傲了,哪里配做殿下的伴讀。” 建明帝有意為傅準選一個伴讀,且一同挑了好幾個人選只等著由傅準選一個投心對意的。 小內(nèi)侍已經(jīng)在心里默默為自家殿下排除了一個人選。 “不!本宮就要他做我的伴讀!”傅準搖頭,語氣堅決。 小內(nèi)侍先是一怔,隨意明白了主子的意圖。 這顧四公子對殿下如此不敬,自要弄到身邊好好收拾一番。 小內(nèi)侍正想著,卻見傅準一雙眼睛亮亮的看著顧承暄,眼底隱有崇拜之色,“不畏強權(quán),不奉承討好,如此不拘一格的性情才配做本宮的伴讀。” 其他幾個伴讀人選他陸續(xù)見過了,或只知搖頭晃腦的背書,或一副諂媚模樣,他都不喜歡。 這顧承暄卻格外與眾不同,很是不錯。 小內(nèi)侍:“……” 不拘一格的是殿下您吧? 果然,這天家人的心思當真不是他等凡夫俗子能夠揣測的。 顧承暄心里美滋滋,卻全然不知正因他這一番格外出眾的表現(xiàn)將自己送上了皇子伴讀之位。 今日中秋宮宴宴請了此番科舉成績優(yōu)異的學子,而殿試一甲的三人自是眾人追捧的對象。 裴逸明雖說只中了個探花的位置,但在待人接物上要比狀元和榜眼強上許多。 裴逸明談吐大方風趣,一番交談下來,相較于客氣疏離的狀元蘇致,略顯木訥的榜眼孫桐之,眾人顯然更喜歡與裴逸明相交。 裴逸明與眾人含笑生風,眼角瞥向蘇致,噙著一抹冰冷和譏諷。 官場之上可不是誰的學問好誰就能走得更遠,官場之事要遠比做學問更難。 就算他科舉失利,三殿下和五殿下不還是一樣要拉攏他,在學問相仿之時,更重要的便是看他們誰能為上面的人創(chuàng)造更大的利益。 他不會久居人下,狀元榜眼又如何,遲早都會被他踩在腳下。 蘇致為人雖謙和,但他并不習慣酒席上的虛與委蛇。 孫桐之更是,為了科舉他除了睡覺吃飯便是讀書,更不知該怎么與人交談。 三人的席位明明在一處,可他們兩人這里卻門可羅雀。 孫桐之局促的攥了攥衣袖,似是也覺得有些尷尬,便偏頭對坐在身邊的蘇致道:“蘇狀元,你吃了嗎?” 蘇致微微怔了下,隨即笑著回道:“還不曾。” 孫桐之點了點頭,摸著自己的肚子道:“還好我吃過了,不然現(xiàn)在定會餓壞了。” 蘇致:“……” 所以,他只是想炫耀一下他有先見之明? 過了片刻,孫桐之又偏過身子,神秘兮兮的道:“蘇狀元……” 蘇致忙道:“孫兄年長我?guī)讱q,日后你我不妨兄弟相稱。” “也好。”孫桐之點頭,“蘇賢弟,你知道我為什么連考多年不中,今朝卻中了嗎?” 蘇致沒想到孫桐之竟完全不介意提及自己落榜之事,心中不免贊嘆他的磊落,思忖了一下便道:“想來定是孫兄此番備考周全,是以下筆有神。” 孫桐之神情嚴肅的搖了搖頭,甚是神秘,蘇致也不禁被勾起了興趣,側(cè)耳去聽。 孫桐之壓低了聲音,僅用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因為我岳丈說,若我此番再不中便要將我家娘子和孩子接回娘家,免得整日為我操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