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今日的萬佛寺雖不如廟會那天熱鬧,卻也是香客如云。 科考在即,就連城外有學子的人家也會趕來萬佛寺,只為給自家學子求一枚平安符。 “萬佛寺的香火似乎更加鼎盛了?!鳖欏\璃看著云云香客,不由感嘆。 沈嫵望她一眼,抿唇輕笑,“錦兒難道不知這萬佛寺的香火為何這般鼎盛?” 顧錦璃偏偏頭,表示不解。 沈嫵一笑,目光往溫涼的身上落了落,彎唇道:“自然是因為你顧大小姐自從來萬佛寺上香后,一路平順,還嫁給了咱們大梁第一公子,如此福氣自然誰都想來沾一沾?!? 顧錦璃不禁啞然,無奈搖頭。 她的運氣的確好,不僅有真心待她的親友,更是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只不過她這一路也不能算是全然平順。 顧錦璃失笑,“這般說來,我倒是應該與萬佛寺主持討要一些香火錢了?!? “倒未嘗不可?!? 兩人相視一笑,抬步走向寶殿。 宋碧涵和玉華公主剛才玩的十分盡興,可此時卻有些苦惱了。 她們穿著一身男裝,騎馬出行倒是方便了,卻沒人愿意與她們一道走了。 雖說她們都是女子,但若被熟人瞧見,免不得又要解釋一番,誰都不愿意添這個麻煩。 宋碧涵剛要湊近沈嫵,沈嫵忙甩著帕子,嫌棄道:“這位公子,男女有別,請保持距離?!? 宋碧涵癟著嘴,一臉不高興,“切,之前還說什么有難同當,我不過一身男裝就被你們嫌棄成這樣了,真是一群小騙子!” 幾人聞后直笑,但依然無人肯理她們。 傅凝瞧著好笑,便一展雙臂,挑眉道:“我不嫌棄你們,不管是勾肩搭背,還是把酒言歡,我都奉陪。” 宋碧涵瞅他一眼,輕哼出聲,“七殿下若是一身女裝,我們也定然不嫌,不管是擦脂抹粉,還是描眉涂唇,都帶著你。” 玉華公主聞言笑出聲來,上下打量著傅凝道:“還真別說,就我七皇兄這俊模樣,穿上女裝也定然是個絕色美人?!? 傅凝嘴角笑意僵住,他本是想逗弄這兩個丫頭,結果反是被她們逗弄了? 一行人男子俊秀,女子貌美,知曉他們身份的,都恭敬避讓,不知曉的便立在一旁,欣賞著這一行有說有笑的年輕人,只覺賞心悅目。 感受著眾人投來的視線,李家姐妹相視一笑,走路時脊背挺得筆直。 李楚楚年長些,倒是還好,李茹茹的嘴角簡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仿佛這些人崇拜敬慕的目光是在看她一般。 李楚楚想表露的與她們再親近些,便笑著與沈嫵搭話,“沈小姐,聽聞沈世子文采斐然,沈世子今年可也參加科舉?” 公侯府邸雖世代襲爵,但科考出身更受人敬重,是以許多府邸雖有爵位承襲,但也會鼓勵家中子弟讀書考取功名。 不等沈嫵回答,姜悅便笑著解釋道:“沈世子不會參加科舉的,因為他若是參加,勢必會將其他學子的光芒全都掩住?!? 沈染五歲可吟詩,七歲可與大儒爭辯學問。 沈染就算參加科考,也要回去承襲承恩侯府,反會將同期學子的光芒掩住,還白白浪費了一個狀元之位。 京中人皆知沈染的學識,平州距離京城太遠,李家姐妹雖也有所耳聞,但只覺那些傳言是夸大其詞。 此番一聽沈染并不參加科考,便更是認定傳言有假,不然誰會放著風光不要。 可她還想與沈嫵幾人處好關系,自然不可能揭沈嫵的短,便也跟著笑贊了幾句。 跟在后面的顧承晏抬頭看了姜悅一眼,兩道墨眉皺的緊緊的。 她好像很崇拜沈世子的樣子,可他書讀的不好,看來回去后不僅要練功,還要多看書了。 寶殿內的香客眾多,顧錦璃她們便候在了外面,只由顧婉璃和李家姐妹進去祈福。 傅冽蹙了蹙眉,向寶殿內望了兩眼,最后還是覺得不放心,冷著張臉道:“最近運氣不好,我進去拜拜!” 玉華公主一臉震驚之色,忙問向傅凝,“七皇兄,六哥他吃錯藥了不成,他不是從不信鬼神的嗎,怎么想起去拜佛祖了?” 傅冽自小就淘,她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傅冽把麗妃氣到了,麗妃就嚇唬他,說他再不聽話,觀音菩薩就會來懲罰他。 結果傅冽不但不怕,還趁著麗妃不注意,將那尊羊脂白玉的觀音像給摔了個稀巴爛,與其名曰先下手為強。 麗妃又驚又懼,生怕菩薩怪罪會降罪傅冽,為此還病了好幾日。 現在聽傅冽要去拜佛祖,玉華公主第一個不信。 傅凝心知肚明,只慢悠悠的勾唇,意味深長的道:“善男信女,是會得到佛祖庇佑的……” 玉華公主歪頭不解,忽覺有一道陰影籠了過來。 她仰起頭,只見溫陽寒著一張臉盯著她看,語氣不善,“我剛才和你說的你可聽明白了?” 玉環公主雙手環胸,翹唇點頭。 溫陽臉色稍暖,卻聽玉華公主輕笑道:“我聽明白啦,就是你輸不起嘛!” “誰輸不起了,你那分明是耍詐!” “兵不厭詐!” “你又拿這句話堵我……” 兩人議論不休,玉華公主始終笑盈盈的,語氣也輕飄飄,卻是氣得溫陽險些跳腳。 他怎么就和這女人說不明白話呢! 顧錦璃看著他們兩人吵嘴,側頭笑著對溫涼道:“你弟弟好像讓人家欺負了?!? 溫涼淡漠的掃了他們一眼,表情淡淡,顯然沒有太多的興趣。 “隨他們去吧。” 兩個老頭子就吵了一輩子,他們的兒女又怎么可能相處和諧。 姜悅看他們吵嘴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被兩人說的話逗得一笑。 顧承晏一直側眸看著她,表情也隨著她的笑變得越發舒緩。 忽的,姜悅望了過來。 顧承晏沒能及時收回視線,一時羞窘。 雖面色看不出來,但大腦早已慌的一片空白,不等姜悅發問,便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我盯著你看是沒有惡意的,我就是覺得你好像比前兩日胖了些……” 姜悅:“……” 還敢說自己沒有惡意,這算是最大的惡意了吧! 顧錦璃:“……” 她家二哥可怎么辦,該不會真的孤獨終老吧。 顧錦璃正在為自家二哥發愁,不遠處忽然傳來爭吵聲。 顧錦璃抬眸看去,似乎是兩個香客在爭吵。 “哪里來的不長眼睛的東西,竟是敢沖撞我家小姐!”一四十余歲的婆子指著一身穿灰色布衣的年輕人厲聲叱道。 年輕人臉色漲紅,忙作揖賠禮,“的確是小生莽撞了,小生給小姐賠禮了。” “我呸!就你也配給我家小姐賠禮,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中年婆子得理不饒人。 年輕人已經一再賠禮,可婆子說的話卻越發難聽,哪個年輕人沒有血性,終是忍無可忍道:“沖撞小姐,的確是在下不對。 可實則因寺中香客眾多,未避免香客碰撞,小師傅已經交代過香客右進左出。 在下已經避到了角落,此事若真追究,也不能僅怪在下一人?!? 雖說是她們不守寺中規矩在先,可他踩到了人家小姐,確有不對。 但他已經真心實意道過歉了,她們還這般不依不饒,著實有些欺人太甚了。 他的確窮,但也不能被人這般折辱。 那婆子一聽更是火了,掐著腰厲聲道:“好狂妄的小子,你踩到了我家小姐的腳,還敢倒打一耙。 你可知我家小姐鞋上綴的可是上等的南珠,一顆價值百兩。 現在南珠被你磨花了,你可賠得起?” 年輕人顯然沒遇到過這般不講理的婦人,他讀的都是圣賢書,與先生同窗探討的都是學問,何曾與人如此爭吵過,一時間被氣得漲紅了臉。 婆子見他不說話,罵的更是來勁了,“瞧你這模樣,八成是個學子吧!” 婆子打量了他一眼,掩鼻撇嘴,仿佛他身上散發著什么難聞的氣味一般,“還沒見過有學子自己來寺廟祈福的,想來定然不是家無親眷,便是學業不精,想要投機取巧。 就你這般模樣的,勸你還是早些退下吧,丟人現眼不說,還浪費銀錢! 真正的讀書人就該如我家公子一般,才高八斗,定然是狀元之才。” 顧婉璃幾人剛求了平安符走出大殿,便聽到有人在說狀元之才,李楚楚頓時停住腳步望了過去。 但見一身穿秋香色撒花長裙,身披織金纏枝紋蟬翼紗云錦的少女輕而淡漠的開口道:“奶娘,算了,莫要耽擱時間了?!? 她以薄紗覆面,隱約可看見面紗下的秀麗臉龐,一時卻又望不真切。 從始至終她都未看那年輕人一眼,此時開口也并非為他解圍,她的語氣中滿是漠視,似乎如學子這般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中。 少女身子妙曼,衣著華貴,一身織金輕紗隨風而動,而襯得她有幾分仙姿。 “小姐?!蹦瞧抛恿⒖虜咳ド砩纤械臍鈩?,躬身退到少女身邊,畢恭畢敬的垂首。 少女掃了婆子一眼,語氣雖輕,卻帶著高人一等的冷漠,“莫要將隨便什么人都與哥哥來比。” “是,奴婢知錯了,咱們公子是狀元之才,豈是阿貓阿狗都能比的!”婆子恭敬回道,還不忘拉踩一把年輕學子。 李茹茹輕聲問道:“大姐姐,她們是哪家的啊,難道她家公子比哥哥的學問還好嗎?” 李楚楚搖了搖頭,她也不認識眼前這少女。 年輕學子被主仆兩人一唱一和的羞辱了徹底,就連周圍人都聽不下去了,但也只是私下里交頭接耳。 這少女一看便非富即貴,他們是不愿意橫生枝節的。 “等等!”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一身穿竹色長衫的少年橫插入幾人之間,她立在學子身前,身姿明明纖細單薄,卻氣勢十足。 “什么叫算了,你們還沒與他道歉呢!” 學子怔了怔,忙拉著少年的衣袖,低聲道:“多謝兄臺相助,但此事兄臺還是莫要插手了?!? 這些達官貴人都自視甚高,目中無人,與他們爭執也討不到便宜。 他多忍忍便是,可不能牽連了無辜人。 少年回頭沖他一笑,拍著胸脯道:“有我在,別怕!” 學子頓時愣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