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此時的宣親王正在鄉君府中凝眉不展。 雖然他明知道下葬的只是一個賤婢,可為了讓眾人相信死的是臨安鄉君,他還是大辦了喪禮。 因臨安鄉君是女兒家,是以前來吊唁的都是京中的貴婦小姐,宣親王從族中找了兩個人過來幫襯,他則一面未露。 眾人都知道他疼愛賈蓉,是以只認為他太過神傷,根本無人懷疑。 他正掐算著車隊此時應行到何處,忽有侍衛闖進來,來不及行禮,便急急道:“王爺,不好了,鄉君失蹤了!” “失蹤?什么叫失蹤?”宣親王猛地站起身來,雙眼如刃。 侍衛將頭埋得極低,不安的回道:“回王爺,鄉君說她想……想方便,屬下便命婢女跟隨。 可沒想到鄉君竟打暈了婢女,偷偷逃走了。” 此事委實怪不得他們,鄉君是女子,他們不可能時時跟著。 就算這次沒跑,也定能讓她找到機會逃脫。 “沒用的東西!” 宣親王推開侍衛,準備親自去尋,可他前腳剛邁出房門,便又有侍衛急急跑來,臉上滿是懼色,“王爺,不好了,鄉君的財物都被人劫走了!” 宣親王怒沉了口氣,冷冷質問道:“是何人如此大膽?” 侍衛哆哆嗦嗦的搖頭,顫聲道:“屬下不知,他們都蒙著面,而且身手不錯,配合默契,也許是專門打劫的山匪。” 宣親王雖惱,可此時卻也顧不上這些,只吩咐道:“派人守住京中各個城門,一旦發現她的蹤影,立刻帶她遠離京城,絕對不能讓她踏入城門一步。 你再帶一隊人跟隨本王去搜尋鄉君蹤跡,記得一定要找親信之人,絕不能被人察覺!” 宣親王心急如焚,臨安鄉君的死訊已經傳了出去,若此時她再鬧回來,那便是欺君之罪,屆時誰都保不了她。 秦俢回到平陽王府時,溫涼正在書房。 “呦,今日真是難得,竟然能在這見到您的大駕。”這幾日溫涼恨不得長在顧錦璃身邊,他們根本就見不到溫涼的人影。 溫涼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依舊清冷,“事情辦好了?” “你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語氣,別把我弄得跟你家墨跡墨蹤似的。”秦俢心累,這位爺求人也沒有個求人的樣子。 溫涼只冷冷看他,面無表情,秦俢瞥他一眼,懶洋洋的坐了下來,“沒殺,有人護著她!” “誰?”單單一個字,透著凜冽的殺氣。 秦俢一笑,“這些人你可惹不起。” 眼瞅著溫涼眼中的寒氣愈重,秦俢也不再逗他,只笑著道:“臨安鄉君現如今正待在山匪窩中,里面都是窮兇極惡的山匪,這我怎么敢出手呢?” 溫涼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里還有山匪的事。 “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既是老天想這般懲罰她,我們又何必再插手。 大不了等有遭一日她被救出來,咱們再做掉她就是。” 秦俢笑盈盈的,即便言語之間便可定他人生死,語氣也依舊溫柔的如同瀲滟的秋水。 溫涼挑了下眉,隨即便將此事拋之腦后,不再理會。 見他拿著紙墨要走,秦俢抬手,攔住他,“你這是干什么去?我幫你做了這么多事,不打算請我吃頓飯? 聽聞靈毓縣主廚藝不錯,擇日不如撞日,我瞧著今日便正好。” 溫涼撥開他的手,語氣冷冷,“沒空。” “你沒空?如今你正值新婚,連兵馬司都不必去,你告訴我你有什么可忙的!”秦俢不信。 溫涼神情淡漠,隨手抬了抬手中的紙墨,清冷的語氣中卻帶著絲絲掩飾不住的愉悅,“作畫。” “作畫?畫什么?”認識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溫涼有作畫的習慣。 溫涼抬眸,眼中似裝滿了錦繡繁華,明亮的晃人。 “執筆所畫,自是心中摯愛。” 溫涼冷冷撂下一句話,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臉怔愣的秦俢倚門而立,喊出了眾人的心聲,“成親了了不起嗎,嘚瑟什么啊!” 錦良院。 因溫涼想要為顧錦璃作一幅畫,是以顧錦璃便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半倚在貴妃榻上。 可這般閑坐實在無趣,顧錦璃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溫涼閑聊起來,“阿涼,臨安鄉君是真的沒了嗎?” 溫涼聚精會神的落筆,淡淡道:“不是。” “果然如此。”她就說宣親王那般驕縱臨安,怎么會舍得要她的命。 “雖說有些便宜她了,可想必宣親王日后也不會再許她回京了。” 臨安執念太深,留她在京中總歸是禍害。 “嗯。她回不來了,因為她被山匪綁走了。”溫涼的語氣很淡,淡的就像在說太陽東升西落般。 “她被山匪抓走了?”顧錦璃心下吃驚,不由坐直了身子。 溫涼沉了口氣,語氣略顯無奈,“莫要亂動。” “哦……”顧錦璃忙乖乖躺好,心里卻仍驚怔不已。 臨安害她多次,這次更是想毒害他們兩人,她死不足惜。 可沒想到她竟會落入匪窩,如此結局著實令人唏噓。 她雖不至于幸災樂禍,但對臨安也無法心生憐惜,便將此事掀過,不再浪費一絲精力。 她單手撐頭,淺笑看著對面凝眸作畫的男子。 一身藍衣,像極了窗外的天際,一身風華,宛若九天上的謫仙。 暖陽之中,清風徐來,微風拂過窗外的芙蓉花,帶著花香拂過他的指尖,又吹過她的耳畔。 微風暖陽,鳥叫蟲鳴,靜逸而又美好。 人生有限,她珍惜這些美好尚且不及,又怎分得出精力給那些不相干的人。 屋內太靜太暖,她的上下睫毛開始忍不住糾纏,直至她不知自己何時睡去。 醒過來時,她人在床上,身上欺壓著某位本應作畫的謫仙。 這種情景太過熟悉,顧錦璃下意識往門的方向望去,腰間絲帶一松,便聽到他略帶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門窗皆已關好,夫人不必擔憂。” 顧錦璃不甘心的還想再掙扎一番,“那畫……” 話未出口,便被微涼的薄唇封住。 “錦兒,要專心……” 他的眸光溫柔繾綣,卻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威壓,迫使她的大腦漸漸空白,所裝所有,皆他一人。 房門緊閉,如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天發呆,福兒則坐在她身邊大口大口的吃著點心。 “哎……”如意長嘆一身,覺得這般的生活真是無聊至極。 以前沈小姐幾人時常來找小姐玩樂,她們幾個小丫鬟也能湊成一副牌。 可現在小姐整日和姑爺閉門不出,也不知道兩人在做些什么。 “福兒,你說小姐他們正在做什么啊,天天兩個人一起玩有意思嗎?” 福兒沒什么反應,樹上的墨跡卻險些從上面栽下去。 這小丫鬟可真敢說,主子他們現在做的事只能兩個人玩好不好,可別嚇人了。 錦良院內一派歲月靜好,可有些人心里就不那么舒坦了。 之前一眾御史緊咬著傅冽一事不放,可現在傅冽成了天底下頂可憐的男子,他傷趙楚也變成了情有可原。 他們自然不敢再接人傷疤,恰好平陽王府三公子養外室一事被揭露出來,溫二老爺在早朝上差點被御史圍攻而死。 養外室不是光彩事,更何況溫旭年紀輕輕便養了外室,以后還有誰敢把女兒嫁給他。 二房便編出了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說是溫旭對這女子有救命之恩,但她自知配不上溫旭,才以身相許甘愿做外室。 溫二老爺得知此事,立刻抬這名女子為貴妾,也算給了這女子一個交代。 二房扯了一塊遮羞布,至于有沒有人信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時最為揪心的非宣親王莫數,賈蓉仿若憑空失蹤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宣親王率侍衛搜尋了一圈也未找到賈蓉的身影,隨著時間的流逝,宣親王越來越心慌,卻更加不敢聲張,只得加派人手暗中搜尋。 他卻不知,賈蓉此時正躺在只鋪著一條破被的硬板床上,雙眼空洞無光,死氣沉沉。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的七零八落,裸露在外的肌膚隱現青痕,嘴角還掛著傷。 以前她最大的苦惱大概就是沒得到她看上的東西,可現在她才徹底體會到何謂地獄。 房門被人踹開,門外傳來男人猥瑣的笑罵聲,還有不堪入耳的葷話。 房門關上,一留著絡腮胡,臉上掛著數道傷疤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看著躺在床上的賈蓉,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令人作嘔的黃牙。 “美人,等急了吧,大爺我這就來寵愛你!” 男人欺身而至,一股濃濃的酒臭氣撲面而來。 賈蓉厭惡憎恨,可更多的是恐懼。 她以前從不知何謂懼怕,就算對陛下她也有恃無恐,可她現在卻深深畏懼著這個山匪頭目。 她掙扎過,辱罵撕打過,可得到的是一頓拳打腳踢,還有根本無法阻攔的欺凌。 每次只要她一抵抗,他便拳腳相向。 挨了幾頓打后,她便再也不敢反抗了,只能猶如提線布偶般由他為所欲為。 她的乖順讓匪老大十分滿意,這女人雖美,就是性子太暴,欠收拾。 收拾幾頓后,她就從母老虎變成了小綿羊,乖乖聽話。 賈蓉不敢亂動,直到匪老大睡去,她才敢無聲的抽噎。 曾幾何時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便是王公貴胄也要賣她面子,可她現在卻不得不屈服一個丑陋骯臟的山匪。 一想到顧錦璃此時正與溫涼郎情妾意,她卻淪落至此,她心中便充滿了怨恨,恨不得讓顧錦璃也遭受她的痛苦。 她越想越恨,越想越委屈,哭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卻不慎吵醒了匪老大。 他起身便不由分說的給了賈蓉一巴掌,“媽的,你哭什么,你男人還沒死,號什么喪! 跟了老子算你命好,你再敢哭哭啼啼不情不愿,老子就讓你和那些娘們一樣伺候我兄弟們去!” 第(1/3)頁